“小陈,来尝尝这个。”
“小陈啊,这个也不错,我最喜欢吃了。”
“小陈啊,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这个汤你尝尝,喜欢的话就多喝点。炖了一下午了,是我亲自炖的哦。”
饭桌上,钱蕙兰女士完全忽视了亲女儿,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个“未来女婿”身上。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钱蕙兰对陈飞的满意不用再多说了吧。
跟大多数当代家庭中的丈母娘不一样,钱蕙兰没有问陈飞工作啊,收入啊之类的常见问题。
问的都是些包括说工作顺不顺心,每天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过的开不开心之类的。甚至还说要让他和闫雨桐一起搬回家里住,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诸如此类的问题,越问越跑偏。
直弄得闫雨桐抬不起头来,无比娇羞。
“妈,你看你问的。我跟陈飞才认识了几个月,你怎么越说越不着边。”她忍不住提醒道。
陈飞也是哭笑不得。
这时候,钱蕙兰才刹住车,但并不觉得自己提的很快。
她笑着说:“这算什么,你也说了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差不多了呢。以前老朝时候人家成亲,新郎新娘搞不好都是第一次见面,过的照样挺好的。”
“好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提这些干什么。”闫禺山打住钱蕙兰的话,歉然道:“小陈,你别有压力,你阿姨她也是急坏了。”
“不碍事。”陈飞苦笑,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应和着呗。
跟闫雨
桐对视了一眼,闫雨桐立刻羞涩的把头埋下喝汤,脸上羞涩浓与手中浓汤。
……
这顿饭吃的不是那么容易,钱蕙兰的热情超过了楚老爷子,但是呢,陈飞对她又不能像对楚老爷子那样随便嘲讽。
现在想想,陈飞还是更喜欢楚老爷子一点。楚老爷子更像是自己的朋友,甚至如果楚老爷子年轻一点,陈飞毫不怀疑他会找自己出去“寻花问柳”
有这个可能性。
老爷子很开放的。
吃过饭以后,闫雨桐可能是实在受不了各种问题加身,主动要求去洗碗。
正中钱蕙兰的下怀,她便答应了。这样还能表现出女儿的勤快。
实际上陈飞跟闫雨桐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家里的碗都是闫雨桐刷的,她本来就很勤快。
她走了以后,钱蕙兰更是无所顾忌,开始商定婚期。
陈飞顿时招架不住,连忙摆手道:“阿姨,太着急了,还是缓缓吧。”
“还得缓缓,说实话小陈,你今年多大了?”钱蕙兰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陈飞认真的回答道:“二十八。”
“二十八了呢!这个年纪已经偏大了你知道不,哪怕是现在这个时代也还是偏大的。”钱蕙兰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严肃的话语,让陈飞没法接。
幸亏这时候闫禺山阻止了她。
“好了,你这样逼着人像什么。年轻人自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闫禺山道。
钱蕙兰不服气:“有什么想法啊,咱们家又不缺钱,不需要他们奋斗什么的。结婚之类
繁琐的事情我可以包办啊,他们只需要抽个时间结个婚就行了,有啥麻烦的。要是我,我肯定答应了!”
“结婚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都还没有问过小陈父母的意见。”
闫禺山这时候抛出了一个重磅的理据。
钱蕙兰一听,拍了拍脑门,愧疚不已的道:“是是是,我们都还没有问过小陈的父母。”
“小陈啊,你别见怪。阿姨真的是太喜欢你了,太想让你当我们的女婿,所以……你别见怪哈。”
陈飞尴尬的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
但他此时的神情不是很自然,因为对方说到了父母的事情,这让陈飞无法释怀。
无法释怀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父母亡故,准确的说,他完全记不住父母到底在哪儿。脑海中的印象是,自己应该是健健康康的长大。
可父母的痕迹在脑海当中,却像是突然消失一般,然后那些画面,就像是电脑宕机了,资料全没了一样。
分明感觉到曾经有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像……脑海中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身影,自己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总之,在他的印象当中,他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可奇怪的是,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的,谁照顾自己长大的。
等到记忆清楚地地方,就是从军生涯。中间也有一段印象不清的,就是关于那个模糊的女人的痕迹。
每每想起来,头就很痛很痛。
似乎钱蕙兰
也发觉到了陈飞的不正常,她焦急不已,关心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陈,你的父母……”
“哎呀,还没看出来吗?别问了!”闫禺山露出了霸道的一面,斥责道。
他显然也看出了不正常。
陈飞按着太阳穴,头很痛。但他听觉没事,听到了钱蕙兰的话。他摆摆手,摇头道:“我没事阿姨,只是关于父母……”
“如果你不想提的话就别提了,我们……”钱蕙兰与身旁的闫禺山对视一眼,大抵心里有了猜测:“我们不追问,以后只商量婚期。”
“还商量什么婚期不婚期的,这是孩子自己的事儿,你逼着人家干什么。孩子自己有自己的安排,哪一天他说要娶女儿了,你再准备不就行了,又不是来不及。”闫禺山再次骂道。
他倒是好像很理解陈飞。
钱蕙兰却是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说的倒是很轻巧,我知道,你压根就不关心咱女儿。咱俩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自己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我可跟你不一样,女儿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要是不关心你们,我会给你们我所能给的最好的?”闫禺山不服气的道。
“呵,最好的?”钱蕙兰不屑的两眼翻白。
闫禺山大怒。
砰!
桌子一拍,他愤怒的站了起来:“钱蕙兰,我告诉你。你别他妈的跟老子说这些,当初是你选择要这一切的,老子拼了命的给你们娘俩,老子绝对没有对不起你
们半分。”
突然间,,气氛胶着。
两人直接吵了起来,压抑了许久的矛盾爆发。
先前是因为闫雨桐在,他们俩都在忍,而现在闫雨桐不在,他们不用再忍了。
钱蕙兰丝毫不退,同样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道:“你就是个陈世美,你以为女儿喜欢这些么?”
“我是陈世美?我如果真的是,就不会还想着你们娘俩了。还有!这不是女儿喜不喜欢的问题,那时候是不是你坚持要的荣华富贵,我不想跟那时候一样天天吵架,但这都是你选择的。”
闫禺山说的很有底气,至今他都无法释怀。
在这一点上,其实陈飞很理解,并且很钦佩闫禺山的为人。
他没有抛弃钱蕙兰娘俩,给了她们在物质上很好的生活条件。
但陈飞又觉得这件事有点想不通,他趁势端详那闫禺山,从闫禺山脸上看出了浓浓的愠色,毫无感情色彩。
可见他并没有因为钱蕙兰如今恢复了年轻貌美而改变心意,他恨,那股恨意很浓。
只是如果他那么恨,怎么还会给钱蕙兰好的生活,因为女儿?
不会。
相对女儿好,直接带走就是,他应该有这个能力。
如果是报复,哪有这样的报复。
原因呢,别有原因,一定别有原因。
陈飞接触过很多人,正是因为接触过那么多人,才给了他这种胆量足以判断这件事另有蹊跷。
想到这里,他赶忙从中调停:“二位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雨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