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摩托车上,颠了一路,还有那夜晚的海风多少有些刮脸。若不是病人情况紧急的话,他成岳才不愿意遭受这样的罪。
“汪汪汪”
村庄里面的看家狗,听到外面机车的轰鸣声,趴在门缝里面,大声叫嚷着。
闻到这些,开着摩托车的何水根,忍不住叫骂了两句。若不是这些畜生的话,他老爹也不可能变成眼下模样。
事情的起因,是他爹下地放羊,被同村的何富贵圈养的两条狗给咬了。好在何家人发现的及时,不然非得被咬死不可。
虽说老爹被狗咬了,老人家心疼钱,倒也没有去镇里面检查,而是在村卫生部打了两支消毒针,便回家躺着休息去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没有事情的时候,何天军却是疯掉了。时不时的抽搐不说,嘴里面还发出类似狗叫一般的声音来。
经过村卫生部的陈大夫诊断一番,说是得了狂犬病。狂犬病,这可是一个不治之症,哪怕是现在的医学如此发达,还是没有一种药物能让其痊愈。
依着何水根家中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有那个钱救治老爹的。陈大夫把他拉到一旁,让他早点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他爹还不到七十,没有被狗咬之前,身体是那么的硬朗。一想到老爹辛苦把自己拉扯大,还给自己娶上媳妇,他暗暗发誓,哪怕是有着一丝机会,都不会主动放弃。
不放弃,就得送县医院,甚至更大的地方治疗。像是何家这样的情况,根
本承担不了医药费。就在这时,有人想到了镇里面的万能大夫成岳,何水根当即骑着摩托车找了过来。
当他简单把老爹情况说了一番,成岳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拎着医药箱子,跟着一起过来了。
“呜呜呜”
“汪汪汪”
何家村,何水根家里面,何天军被粗绳子绑在柱子上。就算是这样,何水根还是不放心,找来本家叔叔几人,让他们替自己看护一会。
“常山叔,你说天军大爷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得这种病呢?看着他折腾的模样,我这心里面都难受。”
西屋门口,何凯踩灭地上的烟头,瞥着屋内使劲折腾的何天军,直摇头。
“还不是何富贵那个狗日的,他要不养那两条畜生的话,天军也不可能被咬,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天军大爷,一辈子没有享过福,好不容易儿孙满堂,眼看着就能享福,却变成这样。唉,这都是命,人嘛,一辈子生来就是注定的了。”
说道这里,何常山站起身来,摇摇头,叹息一口气。
“谁说不是,这天军年轻时候就倔强,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娶一个寡妇,那寡妇薄情寡义,生下水根,就把三个孩子丢下来,自己跟外乡人跑了。水根姐弟三人,都靠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坐在一旁抽着旱烟的何子山,砸吧一口旱烟,也跟着摇摇头。
不远处的东屋里面,何美丽、何美玲还有何水根的媳妇翁丽,这会也没有闲
着,她们正在准备寿衣呢?
狂犬病,虽说不是什么绝症,但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就是绝症。没有钱救治,基本上就等于死亡。
“我的爹……”
闻到外面人对话,何美丽再也忍不住了,丢掉手中的伙计,趴在床头上,嚎啕大哭起来了。
她这一哭,屋内其他人也是不好受,一个个眼泪在眼中转圈。何水根那个刚刚会爬的小儿子,察觉到气氛不对,嘴一撇,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了。
“宝宝乖,宝宝不哭……”
何水根的媳妇翁丽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抱起来哇哇大哭的娃娃哄起来了。
“好了,好了,大姐,咱爹不还是没那啥嘛?水根去请大夫了,人都说成大夫是华佗在世,没准他有办法救咱爹呢?”
何美玲见到大姐还在哭泣,赶紧拉着对方的手,出言劝慰道。
“华佗在世?”
何美丽摇摇头,她活了大半辈子,才不相信什么华佗在世。要真是有的华佗在世的话,这世上就不可能每天都会有死人了。
“是不是,我不知道,俺娘家那边不少人都找他看过病,可准了。俺大爷身体不舒服,几个堂哥带他去过魔都、去过燕京,也没有治好。最后还是成大夫开了一记药方,俺大爷吃了几次,就好了。这不俺大爷专门建生祠,天天烧香,保佑成大夫长命百命来。”
见到大姑姐不相信,翁丽便把自己身旁的事情给说道出来了。
建立生祠,这个算是千年传承下来的
。哪怕是经历了除四旧,这些东西还是在农村保留下来了。谁要是为了他们做了好事,他们都会出资建一座生词的。如今国家反复强调,不准搞封建迷信,村民也就在自己的堂屋里面弄个小小的牌位,天天上香供奉。
成岳虽说来到龙山镇没有多久,但他的确是出手救了不少人。一些人去过不少大地方看病,花了不少钱,都没有什么效果。偏偏他一剂药方或者几味药下去,就起到效果了,岂能不让村民感恩戴德。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迟迟还不见何水根到来,这让何家人还有院中帮忙的那些人也有些着急了。
“算算,一来一回两个小时了,也该回来了。”
“万一人家大夫要是不在家或者有事情的话,路上再耽误点,两个小时根本不够看。”
“这倒也是,居家过日子的,谁没有点事情。”
……
“轰隆隆”
“吱”
就在他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摩托车轰鸣声在村头响起来。紧跟着没过两分钟,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回来了,闻到摩托车急刹车的声音,何子山等人一愣,齐刷刷的看向大门口,期待着大夫跟何水根一起进来。
“成大夫,你慢点。”
“不碍事,不碍事。”
成大夫,听到外面传来的交谈声,何家院落中还有屋内的何美丽等人纷纷从屋内走出来了。
“呜呜呜……汪汪汪……”
捆绑在柱子上的何天军,拼命的移动着身子,嘴里面
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来。若是不知道的话,半夜听到这样的怪叫声,真的有可能会被吓死的。
“请来了”
“请来了。”
听到其他人的询问,何水根点点头,随后也不顾及介绍成岳,直接把其带到西屋来了。
“是这个小青年吗?”
“如假包换,三爷爷,我上次在镇里面见过他的照片。”
看到成岳的模样,何子山一愣,他简直是不太相信。这个叫成岳的年轻人,还没有他孙子大呢?怎么可能会懂得看病。
好在有人作证了,他也就暂时把自己的怀疑放在心底了。
狂犬病,望着拼命挣扎的老者,还有那已经微变的通红的眼球,成岳心中呼出一口浊气来。这种情况十分糟糕了,若是再晚来一两天的话,恐怕只有准备后事的份了。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尿骚味来。这让站在一旁的何水根尴尬无比,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老爹会在这个时候大小失禁了。
“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这样也好,也便于等下治疗。来几个人,替他脱掉身上的衣服,顺带把这个放进洗澡盆里面,替他清洗一下身体。”
成岳摆摆手,随后从药箱里面掏出一小袋东西来。生怕何水根的老爹会咬人,他干脆给其喂了一颗类似麻醉的药丸,这样待会针灸的时候,不至于对方不配合。
何家堂叔伯兄弟,想要开口询问,却是没有人问的出来,再加上成岳的吩咐,他们也没有功夫疑惑这个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