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明天带云然去集市，明天可以去卖鱼干换鸡蛋了。有点小兴奋，终于明白大乡里出省城的感觉。
“什么？走到集市要一个时辰？”
云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奶奶，可是奶奶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几年前还带你去过呢，你忘记啦？”奶奶对云然的夸张语气感到有点惊讶。
几年前去过记得住才有鬼呢！
“公交车也是人类伟大的发明啊！”
背着12条鱼干，1条大鱼干，走了两小时，终于到了所谓的集市：
一个t字路口，每条路左右两边20米内都摆满了简易的摊子，卖陶煲陶碗，卖锄头铲子，卖竹制品，卖小鸡小鸭，卖各类种子等等。
每个摊子停留的人也很多，据云然观察，平民百姓基本都是驻足在日用品和农用品上面，只有少数人会去看看胭脂水粉或簪子手链等摊子。
云然把身后的背篓放下摆在身前，也学着别人那样站在路边等着买主。
左边是位五六十岁口才了得的大叔，右边是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大娘，好像是因为这两个人脾气太差，互相看不过眼，时不时吵架，所以这两人中间的位置才是空着的。
“蚊叮虫咬，跌打损伤，哪里痒抹哪里，哪里痛抹哪里，一滴见效，两滴断根，三滴阎王看到往回送，药到病除，百试百灵！来来来，现场试用，一瓶只需五文钱，无效退款，自砸招牌！”
卖药油的大哥一边说一边演示，都快站路中间去了。但是效果也是很好，周围一圈人，都来看热闹，有几人试了就买了瓶。
“叫叫叫，吵的要死，那么能走你怎么不跑去京城那边卖？跑出摊位，把我客人都赶走了！”隔壁大娘拿着蒲扇边敲着担子边大声开骂。
云然听到大娘的话，跟奶奶对视一眼，互相尴尬笑了笑。
云然也想跟大哥一样洒脱，放开面子吆喝，但是之前是个i人，而且因为生病也很久没出门了，现在突然站人群里，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她让奶奶先在摊位站着，去逛了一圈，发现这里也有卖鱼干的，大的八文钱，小的四文钱，云然决定低于对方一文钱去卖掉所有的鱼。
还是不敢吆喝，奶奶看出云然的腼腆，扯着嗓子喊：卖鱼干咯！大鱼干七文，小鱼干三文！
听着奶奶在喊，不知怎的，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抹不开脸了，云然也开始跟着喊起来，两个人一起喊，声音大起来自然就有人注意了。
“这鱼干也不怎么样嘛，晒的又不够干，是来骗称的呢！”说话的是位很瘦的大婶，颧骨高耸，嘴巴尖翘，看起来就不好说话。
云然赶忙解释道：“这鱼我前几天才钓的，这几天太阳不好自然是没那么干，保证新鲜。而且我这个鱼不是论斤卖的，是论条卖的。”
“那也好贵，有这个钱我买点猪肉吃吃也香。我买两条是不是可以便宜点？两条四文！”瘦大婶突然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走人的架势。
“云然，人都说第一单生意就是少赚点也要做，要不不吉利，四文就四文吧？”奶奶拉过云然悄声说。
“奶奶，不行啊，两条鱼四文，当我廉价劳动力呢？那边的大叔比我们卖的贵也有人要，我们低价卖肯定有人要的。”云然很坚持，不肯让步。
“不好意思哈，我天天起早摸黑才钓的鱼，四文钱实在太少了，最多给您优惠，两条五文钱。”云然陪笑道。
“哼，抠抠搜搜能做什么生意，我看你生意就好不了！”大婶说的很大声，生气地走了，云然听了她的话，只是笑笑不搭话。
想不到大婶的咒语居然成了反作用，因为她喜欢大声嚷嚷，反而帮自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接连卖了六条小鱼干，都是两条五文钱卖出去了。
隔壁的卖药油的大哥，只花了两个小时就把全部药油卖完了，收摊的时候跟云然买了最大的那条鱼干，还给奶奶送了一瓶药油。
“哼，假惺惺，我跟你说他卖的药油都是假的，现在说是送你，其实就是想你后面买他的药油，整天呜哇呜哇叫，把客人都吵走了。真真讨厌！”等大哥离去，隔壁大娘拿着蒲扇一边指着大哥一边说。
云然打个马虎就过去了，大哥好歹还是自己的客户呢，肯定不能做背后说他坏话的事。
想不到那个瘦大婶又回来了，这次倒没什么废话，扔下五文钱，让云然挑两条最大的给她。
“好嘞！”云然麻利的取下两条看起来稍大的两条鱼，带着职业假笑递给大婶。
因为就剩下四条鱼，奶奶和云然现在也没那么焦虑了。
云然看到有卖小鸡仔的摊，便过去看了看。
小鸡2文钱一只，大公鸡45文钱一只，母鸡30文钱一只。
如果全部的鱼卖掉，有37文，小鸡好像容易夭折，是不是直接买个母鸡好了？这样能生蛋，还能孵小鸡。
考虑到母鸡下蛋孵蛋的时间过长，而且家里也只有一只老母鸡，没配种的话也不能生下种蛋，云然决定买5只小鸡回去算了。
云然买完小鸡回到摊位，奶奶就把云然说了一顿：“哎呀，你这个小娃子不会买鸡的，这些鸡骨架小，看起来又不活泼，等下回到家可能就不行了。挑的还都是母鸡，你也要挑些公鸡嘛，长大了还能配种。”
奶奶把五只小鸡拿回那个摊位，云然远远看到她在那又摸又看，还倒替小鸡两脚观察，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奶奶才回到。
“我选了三只母鸡两只公鸡，以后你可要天天拉出去田里吃谷了。”奶奶脸上有一种打胜仗的得意。
全部鱼干卖完，刚好碰到隔壁村赶着牛车也要回家的陈叔叔，云然给了陈叔叔两文钱路费，回去的时间没差多少，但是人不用那么累了。
刚回到家就下大雨，云然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听着雨水滴到瓦片上的噪音，看着蜷缩在老母鸡旁边的小鸡，内心颓然升起一种生活越来越好，自己掌握命运走向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