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桂芬早起做了早饭才走。
陆淼起来后,慢慢收拾洗漱完,两个宝宝正好相继醒来。
“妈妈、爸、爸爸……”
两个小家伙儿一个躺着一伸一缩地蹬腿。
一个摸索坐起身,要往外面爬。
老式摇床的构造容易失衡,陆淼怕大宝翻出来摔着,赶紧凑了过去。
“妈妈在呢~嗯,亲亲小手,宝宝好香好乖呀~”
她面庞柔和眉眼弯弯,大宝小手一挥一扬的,她就抓着大宝小手亲了亲。
大宝黑凌凌的眸子眨巴眨巴望着她,小嘴裂开“geigeigei”的乐。
“妈妈,妈妈抱,抱……”
“先不抱,先起床。”
“床、床……”
大宝鼓动小嘴,盯着陆淼重复。
陆淼被他逗乐,“对,床,起床。”
俯在摇床边缘挨个逗弄大宝、二宝。
抱着两个小家伙儿亲了又亲,陆淼才着手收拾他们起床。
带着两个孩子,陆淼不方便出门。
也就傅璟佑在家的时候,她会跟着去贺家那边,或者偶尔去知青点坐一坐。
一个人的时候,她基本都待在家。
偶尔瞎忙活点什么,大部分时候都倾注在两个宝宝身上。
村里的瓜和闲事,陆淼不乱掺和。
枣花娘给她接生,按理说多少有些情分在里面,可枣花和甜枣不同。
陆淼和甜枣是因为有日常交集,有些话隐晦一点,仍是可以说的。
和枣花,陆淼则是正脸照面都没打过几回。
就算想发声,也没什么立场。
这事儿她不好主动出面,除非对方主动找来。
但是按常理来说,就算要找人出谋划策,枣花娘也会考虑村里德高望重,比如贺宏进等人。
再不就是找其他关系亲近的三大姑七大婆什么的商量。
哪会找她这种年轻没怎么经事的小媳妇?
陆淼把心放在肚子里,在家安心带娃。
说来也奇怪,平时她吃过早饭,马甜枣就过来了。
今天有些反常,大宝二宝的饭都快喂完了,马甜枣才绷着一张脸赶来。
陆淼用勺子刮着碗底汤汁米饭,把最后两勺米饭喂进大宝嘴里,扫了一眼随口问:
“干嘛去了?今天怎么这个点儿才来?”
马甜枣蹙眉噘嘴,重重在她身侧坐下。
本来不想说话,抿嘴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
“昨晚西打谷场的事儿你听说了没?”
“听了一些。”
马甜枣纷纷呼出一口气,又不说话了。
陆淼把空碗放去一旁,拿着帕子擦拭大宝油汪汪肉嘟嘟的小嘴:
“怎么了,你还挂念那玩意儿?”
按常理来说,不应该的。
通过这次事情,马甜枣应该更能看清徐尧的真实面目才是。
之前徐尧说想跟她搞对象,这才多久?
两个月都不到,就又爱上枣花了?
说他没有目的性,谁信?
“哪有!你别乱说!”
马甜枣急红了一张脸,扭捏讷讷道:
“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当时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回去想完后觉得很对。”
“城里的身份,还有文化,在乡里再找人遗憾,那也是别人的。”
“我虽然是乡里长大的丫头,可只要好好认字学文化,将来不说真的考上什么大学,凭这文化,我也可以走出村子,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
“嫂嫂,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对,人还是得靠自己,东西还是自己抓在手里实在。”
陆淼点点下巴,疑惑了:
“那你这是?”
马甜枣收敛坦然,晒得麦黑的脸上有落寞,有挣扎:
“我早上去看枣花了,她娘把她关在柴火屋,我说了半天情才见着她。”
“我劝过她,她不听,她就信徐尧说的那一套,说等有返城机会了会带她一起回城里。”
陆淼默然,半晌后问:“那枣花娘是什么意思?”
“昨晚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闹得那么大……等徐知青回来,枣花肯定是要跟他结婚的。”
“……”
这个结果令人惆怅,却并不令人意外。
大宝摇摇晃晃地到处乱跑,陆淼把他抱进围栏里放下,洗了一根小黄瓜切开,让他跟二宝一人捏着一段啃着分散注意力。
“你是怎么劝枣花的?先前你跟徐尧的事提过没?”
马甜枣赶紧摇头。
陆淼颔首:“这事儿不能说,之后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马甜枣微微怔愣。
枣花跟她是青梅发小,看着枣花往火坑里跳,她有些于心不忍。
“那就不管了吗?”
马甜枣隆起眉心强调:
“嫂嫂,这是一辈子的大事!”
马甜枣其实有点不能理解。
明明当时徐尧找她的时候,陆淼反对态度那么直白明显。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轻拿轻放了?
陆淼心境平和,态度平缓地解释道:
“枣花已经被徐尧洗脑迷惑,质疑要跟徐尧好,她娘四婶也支持,我们这些非亲非故的,要怎么管?”
“乡里最在意什么,你知道的……”
“甜枣,这事儿我不赞同你继续插手,你要是质疑要插手,那就先想想,如果你跟徐尧拉扯的那一段不小心暴露出来,即使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乡里人信吗?”
“他们又会怎么想你?”
马甜枣哆嗦了一下,瞬间白了脸。
是了……
她和徐尧之间的事,她肯定不会往外说。
可如果她频频阻拦被徐尧知道了呢?
徐尧会不会破罐子破摔?
就算徐尧不会说,她一直插手说徐尧的不好,别人不会猜忌吗?
一个人好不好,只有密切接触了才知道。
她那么笃定,是不是跟徐尧之间有点什么?
马甜枣慌了神:
“嫂嫂,那怎么办?我怎么办?还有枣花,难道就这样了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把心放在肚子里,具体到时候再看。”
马甜枣连连“嗯”声,点头如捣蒜。
昨夜傅璟佑送徐尧去县里医院,夜里直接去了器械组那边凑合休息。
他没骑自行车,下午下班是走回来的,到家已经是夜里七点。
大热天的累出一身的汗,煤油灯下细看几眼,瞅着皮肤都晒红起了皮。
陆淼蹙眉,傅璟佑洗完澡回来,她就坐在床边举着雅霜雪花膏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