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过虚弱,女魃的力量我只能吸收很小的一部分,如今的我就像是一个插着吸管的空奶茶杯,要把奶茶从吸管一点一点倒回去,谈何容易?
不过即便只吸收了那么一点能量,也已经能让我正常呼吸了…
我点点头,看向晕厥过去的老头说道:
“我记得曾听说过,父亲刚刚出生没多久,我这个爷爷就走了,我出生以后也没见过他。凭什么到最后我要在乎他是不是我爷爷?他开悟了以后伤害了我的奶奶,亏欠了我的父亲,还欺负我,杀害了福子和鲁铜。”
“最后还陷害了常九爷和龙璇玑。指不定他还做了什么…都得付出代价…他是我爷爷,他就是天王老子,他也得付出代价!还有…鲁铜的尸体带回去,才能投胎,要…要…”
说完以后我终是挺不住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躺着回去的,我中间应该曾经转手到过常九爷的怀里,但是我直接抗拒掉了。
具体拒绝成功了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恍惚记得进去了熟悉的怀抱,然后双手不停的往外推着…
后来我便陷入了梦里,我看见了鲁铜和福子,两个人在朝我笑,笑中带泪好似终于得到解脱一般,虽然死得狼狈,但是好歹找到了他们尸体和魂魄,这两个孩子能够安息了。
对他们的父母好歹是个交代。总不能到最后也找不到尸体和魂魄,不能投胎。
只是可怜了福子,就剩下一个脑袋,也不知道身体还能不能找得到。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家里了…
温暖的床,安静的房间。
我躺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恍然想起中了迷昏障以后常九爷和我说过的所有话。
它说和我在一起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它怪我给了五爷钱,它怪我总是不太尽兴。
它怪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它说指不定这个孩子是谁的。
躺在那里想了想,我可能是个好弟马,但应该不是什么温柔的妻子,不是个合格的伴侣。
那以后的我,会是个好妈妈么?
“你醒了…我…你喝水么?”
听到常九爷的声音,我鼻腔有些泛酸,眼睛有些泛红,一歪头就看见它一直坐在梳妆台边上的凳子上,神情忧伤,看上去有些狼狈,好似很久没有睡过了…
上次它在那里呆着,还是胡荼帮它上药的时候…
好像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想了想还是挤出一个微笑…
“不用…麻烦,我还不渴。谢谢。”
嗓子沙哑得不像样,我有点儿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这个时候为什么周凌苗乐仙这帮人不在,平时恨不得黏在我身上,这时候人嗯?
现在我们两个单独相处起来,我多少有些尴尬。
常九爷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我的床边坐下…
那动作很轻柔,可还是让我下意识的想往另外一边躲…
我不想让它感觉到我的退缩,所以整个人不停的抗拒着身体的后挪,常九爷坐在床边低着头,半天才道:
“我不该离开,应该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一起去…当初我应该留下的,我不应该离开…”
我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一潭死水,看到它那个小声埋怨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得顺着它的意思轻声道:
“对不起,是我没拦着你。”
常九爷猛的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慌乱,连忙抓住我的手,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但是你相信我…我俩真是什么都没有,后来我也检查过身体,我八哥都快把我给从里到外检查过了,真没有。”
我拍了拍它的手,无视掉内心的难过,我这个人自从经历过王魂老头那三年的折磨,很多时候负面的情绪都能压得下去,不然那么多次毒打和辱骂,那么久的无助和孤单,我根本就挺不住。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温柔的说道:
“我知道,没关系,一切都能好起来,别难过,你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我难过么…
难过。
身体疼,心里也疼。
但是我不知道我怎么去怪它。
如果今天它是移情别恋或者**出轨和别的人或者仙家做了点儿什么蝇营狗苟之事,我现在就可以离婚。
一点不会犹豫。
可…
它为了变强才离开去化龙池修炼,龙璇玑还是我给它派过去的。
它们腾蛇蜕皮是随机的时间,它也把握不好。
被下了**障以后和龙璇玑也没发生实质性的东西…
它指控我的那些话,大多数也是事实。
我怪不得它…
我知道它心里也难受。
所以这情绪我只能自己咽下去…
常九爷看着我眼眶通红还笑着的模样,也红了眼眶,它摩挲着我的手轻声道:
“孩子…孩子很好,我看了他…他很好,很可爱,胖乎乎的,母亲说他一点都不像我小时候…指不定像你些,小白,你哪怕打我,骂我都行…你别这样。我知道我说了那些话,但是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我…你打我吧,你打我解解气。那些混账话…我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
“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心,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我…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已经把我所有…我都说了。我不想失去你,别离开我…好么。别推开我…”
我舍不得它难过,心里也难过去这道坎,轻轻摸了摸它的手…
啊…
这手真白。
觉得自己也是没出息,这时候还想着人家手白,我无奈道:
“这也不能怪你,我只是有些累了,没生气。这段时间我身体不好,要多麻烦你去照顾孩子了。等我身体好了,就把孩子接过来。如果…你对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有疑问,等孩子大一些我们可以做…”
我本来想说做检测,结果突然想起来,腾蛇一族做检测,能检测得出来么?
说到一半的话还是咽了下去,万一到时候不能检测,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常九爷摇摇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叹口气安慰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们回来以后不久奶奶就去世了,结了婚没多久我就怀孕了,你若是怀疑我也能理解…”
这么多年,我已经能让自己看起来无比从容淡定,哪怕心里已经千疮百孔。
它猛的摇摇头,有点儿着急的说道:
“小白,我没有…我没有怀疑,那就是我的孩子,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