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那家理发店了,辛燎利指着前面说。
哦,这样啊,嵲岚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脑子磕到了?辛燎利说,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发神经。而嵲岚没有说话。
辛燎利熟练的推门走进去,摸出硬币放在了柜台上。我是来这里接任务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我做就行了。
你倒是挺开门见山,理发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现在倒确实有个事要找你们去办,说着他拿出了几张借条。这些人他们借了我手里的钱,现在已经超过了还钱的时间了,你们去敲打敲打他们,他们总有东西能给的。
接过借条一看,借款是二十个银币,利滚利滚利,现在居然要还八十个。
不是,你这个利息也太高了吧,辛燎利吐槽说。
怎么小子,觉得自己傍上了二姐,就能对我指指点点的?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理发师说完,提起剪刀就朝辛燎利的脖子上捅来,这是直接想要命的。辛燎利侧身一躲,一脚就给那个理发师踢了出去,一路顺着下坡滚到了垃圾堆里面。
卧槽,怪不得二姐能看上他,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还拿着大哥的币,搞不好以后也是个高级干部,不能跟他把关系闹僵了。理发师站起来以后,立刻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嘿嘿嘿的笑着回来了。哎呀,就是跟小兄弟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只是这利息,都是大哥定下的,我也没胆子去随便改啊是吧。
嗯,那这件事情,我尽量去办。辛燎利收下了借条以后,和嵲岚走出了理发店。而理发师在后面喊,有空一起去喝一杯啊?我请客。见到他们两个走远以后,才敢去拿跌打药,刚刚摔断了两根肋骨。早知道,就不来这地方了,现在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首先是一个螺丝工,名字是叫阿奇,他的借款是三十枚银币,现在要求他还一百二十枚。
总之先去找他看看吧,辛燎利和嵲岚来到了阿奇的住所,敲响了房门,但是并没有人来开门。从窗户往里面看,只能见到一张简易的桌子,旁边的地板上铺着几张报纸,在上面放了一张毯子。整个房子,也就只有这点布置了。
看样子他也还不起。辛燎利刚要离开,却见到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他就是阿奇。
你们两个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这房子是有主人的,走开走开!不然我喊人了!
那个,辛燎利上前一步,说道:你从我们这里曾经借走了一部分的银币,不知道你现在方便还一部分吗?
你们来的正正好,我现在手气正佳,你们再借我一笔钱,等我赢回来了,肯定连本带息的都还给你们。
别再去赌了,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你的债务被取消了。辛燎利说着,撕毁了手中的借条。
喂,你又忘了我们的原则!嵲岚提醒道,回去就说没遇见他不就行了?
可回头还会有其他催债的人被派上来的,这份利息实在是太高了,你看看他现在的这个情况,不可能承担的了。辛燎利说,我打算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部分,替他把账还上。
这天底下欠账的人多了去了,你难道还要全都替他们还了不成?你今天替他还了钱,回头他肯定还要去赌,照样继续借,没用的!
你说得对,但是他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有很多时候其实也是身不由己的。辛燎利拿出了几枚银币递给了阿奇,现在你的债务已经取消了,你拿着这些钱,离开这个地方,找大夫治好你的腿,然后去学习一点手艺。
啊?这天底下,竟真是有菩萨的。阿奇眼角含着泪水,他颤颤巍巍的接过了辛燎利手中的银币。立刻就跪在了辛燎利的面前,您的大恩大德,我阿奇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行,我们走吧。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辛燎利转身离开了,而嵲岚望着辛燎利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二个要去找的是,一个老太太,钟老太太。她就是刚刚看的第一个,借了二十个银币的家伙,辛燎利指着上面的内容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啊,在半道上经过一个小花园的时候,辛燎利看见了钟老太太,就坐在一个石台阶上。她一直在眺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那个,老太太,您好啊?辛燎利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身旁,蹲在了一边。
你是来找老婆子我的吗,有什么事?
是这样子的,您之前在我们这里借走了一笔钱,现在呢就是说,不知道您是否方便还一下的呢?
老婆子要钱没钱,要命一条。走开走开,还要接我孙子放学呢。说完以后,就不再继续理会辛燎利了。
辛燎利拿出了借条,就准备要撕掉,被嵲岚一把拉住了。你当好人也要看清楚一点,她身上穿的戴的哪个不是名贵的东西,又不像阿奇家徒四壁,还瘸着腿。她分明有钱,就是故意当无赖的,这种人你不该帮她。要我说,我们把她孙子绑了,看她付钱不付就完了。
等一下,才刚刚来地下街这么点时间,你就已经变成要拐骗小孩的绑架犯了吗,真拿自己当黑帮了?
嵲岚说道:我只是觉得,办正事更加要紧。
你那所谓的正事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去绑架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那又不是我的错,你朝我吼什么,她要是不做老赖,乖乖的把欠款付清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而且你又做什么正事了,和漂亮妞上床就是你辛燎利的正事吗?
嵲岚,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不可理喻了,你是被这里的风气感染了也开始满口讲胡话了吗?那么高的利息分明是明摆着欺负人啊,你让人家怎么还?
好好好,你了不起,你清高,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把事情办了。说着,嵲岚就往学校的方向走。
靠,你犯糊涂了吗?辛燎利连忙冲了上去,不就是一点钱吗?我替她出了不就好了吗?
这么讲的话,那我还是那句话,这天底下欠账的多了去了,你能全都替他们付了吗?清醒一点吧,辛燎利!说着,嵲岚一拳打在了辛燎利的脸上。我至少比你这个绑架犯清醒!辛燎利立刻回击了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而学校的门这时候打开了,在所有孩子都走光了以后,钟老太太还是坐在原地等着。
你们两个别打了,看在你们陪了老婆子我一会的份上,我就把钱给你们吧。我孙子,他三年前就死了,三月前我才能买的起一块坟地,就把他葬下了。老婆子我一个人,一点牵挂都没有,其实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现在天天我都来这里,总觉得他还能从里面走出来。
辛燎利接过了钟老太太递来的银币,本来想安慰几句,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我们走吧,还有最后一个。辛燎利说着,拿出了最后一张借条。这次上面是一个年轻人,名字叫四宝,并没有固定居住的地方,他和其他没有房产的人,结伴在废弃的危楼里暂住。
辛燎利和嵲岚辗转了很久,找到了曾经和四宝一起混过的几个人,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在一个小巷子的垃圾堆里,见到了四宝的尸体。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子了,还不离开这个地方?辛燎利是这样问他们的,而他们回答说,外面和这里难道不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