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吵吵嚷嚷的反而不是我院里的丫鬟,而是大嫂身边的阿离。”
“我也是被闹醒了才过来。”
“这有啥好闹的,不过就是咱们大房的后院再多个姨娘罢了。”
“采薇,去把心姨娘扶起来,可怜见的人儿,被打成这样,真让人心疼。”
一锤定音,采心成了心姨娘。
韩泽不可置信,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舒舒。
她是那般的淡然自若,想必对自己很失望吧。
韩泽仿佛觉得两人的距离又远上了一些。
刘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哼哼了两声,没好气地说道:“咱们女人,必须大度,男人三妻四妾,也太正常不过。你知道这个道理便好。”
刘氏都这么说了,柳晴莞心里乱乱地,她的泽郎怎么就又多了一个女人。
还是那般下贱算计主子的货色。
柳晴莞此刻恨毒了采心,一是这贱婢居然背叛自己擅自爬了床,尽管当初她是用这个做的诱饵。
二是居然还利用了她的聪哥儿,自己的算计便宜了这小贱蹄子。
她即使再理智,也是个为爱痴狂的恋爱脑,语气有点不好地开口:“弟妹,你就纵容这种爬床的奴婢吧,她开了这个头,吃到了甜头,说不定会有更多的贱婢效仿,到时候弟妹你就不好管束了,有的是苦头吃。”
阮舒舒从容一笑,“夫君不是那等庸俗之辈,也不是谁都能爬得了夫君的床。”
韩泽扯了扯嘴角,这话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数落他。
“我抬采心为姨娘,一是这是夫君自己的选择,想必是欢喜的,要不然也不会去了采心的屋子,话说回来,还当真不是采心爬了夫君的床。”
这话一出,柳晴莞脸色更黑了。
是啊,要说主动,更属韩泽。
是他去了人家歇着的屋子,还不管不顾有儿子在。
韩泽想解释几分,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将责任通通甩给采心,这丫头的的确确勾引了他。抬不抬姨娘,对他都没影响,如果能自证的话,他做主将这采心发卖出去不就得了?
自私薄情是他的天性。
他正准备说话,阮舒舒再次开了口。
“再有,这采心照顾聪哥儿有功。又无缘无故被大嫂和她的大丫鬟阿离打了一顿,着实冤枉和可怜。”
“抬个姨娘也算安抚。”
采心听到这里,着实代入了,撇去自己的私心,忍不住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二少夫人真是个好的。
韩泽见状,发卖采心的话说不出来了,自知理亏。
“那就这么定……”
“夫人,奴婢有事要报。”还没等刘氏说完,阿离扑通跪在地上。
刘氏不喜,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奴婢觉得一事很蹊跷,聪哥儿一直都与奴婢和乳娘亲近。昨晚哭闹不止,奴婢和乳娘都极难哄,采心一个很少接触小主子的丫头,居然一抱聪哥儿,聪哥儿就慢慢安静下来。”
“奴婢……奴婢怀疑采心对小主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说不准是用了迷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到了,这可是大事儿。
就连采心都忐忑起来,采薇姐姐给了自己一个香囊,难不成那香囊当真有问题?
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右手不自觉地往腰间佩戴的香囊摸去,试图藏在里面。
阿离的目光没有离过采心,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
她立马站起身,冲着采心扑了过去,手摸索着她的腰间。
采心的衣服本就因为被捉奸在床,慌乱之下穿得不齐整,松松垮垮的。
阿离这样粗鲁的动作,那香囊瞬间被摸了出来。
采心慌了神,扑通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道:“这香囊是采薇姐姐给我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番做派,倒坐实了这里面真的有猫腻。
采薇是阮舒舒从娘家带过来的,可以说采薇的言行就代表了阮舒舒。
所有人齐齐看向阮舒舒,有质疑,有不解,有愤怒。
采环和采燕正欲说什么,阮舒舒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她们先别做声。
“呵~看不懂了,怎么还贼喊捉贼呢。聪哥儿为何哭闹不止,那阿离还不知道?”宋朝朝看得津津有味儿。
不解的是刘氏和韩泽,即使刘氏不喜这个儿媳妇儿,但也疑惑,阮舒舒没啥动机要对聪哥儿出手啊。
质疑与愤怒便是柳晴莞和她房里的人。
柳晴莞认为,多半是因为聪哥儿哭闹不止,扰了阮舒舒与泽郎的二人世界,这阮舒舒便用了不入流的法子,迷晕聪哥儿,却没成想被采心算计了去。
越想越觉得是,柳晴莞愤怒出声,“弟妹,聪哥儿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小孩子哭哭啼啼很正常,你怎么能用这些腌臜的手段。”
今个儿她便要为聪哥儿讨个公道,让泽郎看清楚这个女人。
阿离闻了闻那个香囊,又取出里面的东西,“是草药的味道。”
这下刘氏也开始怀疑,质问道:“阮舒舒,你怎么说?”
阮舒舒摇摇头,始终保持着淡然,“我无话可说。”
她这样的态度让刘氏很不爽,“采薇,这香囊是你给采心的?”
采薇利落地答道:“是。”一句话不多说。
主仆俩一个臭德行。
“来人!去将大夫喊过来。”刘氏发话。
不一会儿,韩家常用的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看到一院子的人表情都不好,估摸着又是什么内宅阴司。
心中不免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活儿不好干啊。
刘氏让人将那香囊里的药丸子递给了大夫。
大夫拿来手里,先是捏了捏,开始细细闻起来。
越闻越上头,甚至还闭上眼睛,嗅了又嗅。
“好好好啊。真是妙哉妙哉。”大夫突然兴奋了起来,甚至还面带着愉悦的微笑。
刘氏着急问道:“如何?”
这大夫刘氏非常信任,是她用惯了的。
“夫人,小的可否知道这药丸子是何人所制?”
“你就说说这药丸子有啥坏处吧,做什么的?”刘氏不悦,这大夫怎么没有了平日的机灵。
大夫有些不该问的不能问,一般涉及后宅阴私之事,主家都会给封口费。
这大夫平日都懂得起,咋个今日倒主动问上了。
“坏处?”大夫吃惊。
“这药丸子可没有什么坏处,都是实打实的好处。这几味草药的结合,配制得极妙,小的都想不出。”
“做成香薰药丸子日日佩戴,更是妙,免去了吃药之苦,毕竟是药三分毒,入了肚皮多多少少会伤脾胃。”
“这香薰药丸子可使人心宁安神,夜夜好眠,精气凝聚,温养气血,疏通经络。”
听到这里,采心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二少夫人是顶顶的好人,居然给了奴婢这么好的东西用,她刚才太混蛋了,遇事就抖出主子,该死!
采环和采燕站了出来,分别在身上取出香囊,说道:“这香薰药丸子,采薇姐姐也给了我们。”
“当真?”刘氏再次跟大夫确认。
“不可能!”柳晴莞突兀出声,见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自知尴尬,解释道:“会不会弄错了。”
大夫眼神古怪,说道:“定不会,小的只想知道是哪位高人所配,想请教请教。”
他朝着刘氏拱手作揖请求道。
刘氏略带尴尬,她看向阮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