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带着另外三个丫鬟一出门,走下台阶,用余光看了看旁边亮着灯的屋子。
她清了清嗓子,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三个丫鬟说道:“你们三个听好了啊,夫人少爷休息了,有眼色点啊,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扰。”
采环立马回道:“采薇姐姐,那是自然。”说完还捂着嘴笑了笑。
屋子里的阿离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从她们出来,几个丫鬟说的话,她都注意到。
阿离神色紧张,咬着下唇,说实在的,她不太赞成主子这样的算计。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嘛。
她看着乳娘怀里熟睡的聪哥儿,心有不忍。
“阿离姑娘,当真要……要……”乳娘话说得磕磕碰碰。
“弄醒聪哥儿。”
“是。”
乳娘晃了晃怀里的小主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儿,“小主子,醒醒,醒醒啊。”
聪哥儿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他睡得不错。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醒来,伸了伸小懒腰,心情好,还咧嘴冲着二人笑了起来。
阿离心道不妙,这小祖宗呀,平日的起床气去哪儿了,该哭的时候不哭,这会儿笑有什么用。
阿离没辙,她故意板起脸,表情动作夸张得很,双手使劲儿拍掌,吓唬聪哥儿。
“呵呵,嘿嘿,嘻嘻。”聪哥儿以为阿离在逗她玩儿,吃着手指,笑嘻嘻个不停。
阿离一跺脚,着急地哎哟哎哟。
“掐他,弄哭他。”阿离硬下心来,对着乳娘说道。
乳娘从小奶大的孩子,哪能下得去手啊,她囧着脸,不知所措,“我……我……”
阿离透过开了半扇的窗户看向外边,一想起主子的狠厉,想起主子对那位的情深。
主子为了那位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她抱过乳娘怀里的聪哥儿,手探到他的背部,用了她两分的劲儿掐了一下。
“哇!哇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聪哥儿痛得大哭起来。
小孩子细皮嫩肉,哪怕成人只用了两层的力,也足够疼哭。
阮舒舒听到这哇哇的大哭声,心中松了一口气,刚从枕头下摸到的金钗又放了回去。
终于……
刚刚小酌了两杯后,韩泽说什么都等不了,将她抱到了床上,将灯吹灭。
韩泽正要解开阮舒舒衣服的手一顿。
阮舒舒连忙将人推了起来,“聪哥儿,是聪哥儿,怎的哭得这般厉害?”
韩泽刚才那朝气蓬勃、蓄势待发的小兄弟吓得一个激灵。
他叹了一口气,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见哭声逐渐小了下去,说道:“无事儿,小孩子嘛,哪有不哭闹的,一会儿就好了。”
“舒舒,我的好夫人,我们继续,别误了我俩的好事儿。”韩泽真是色字当头,此刻啥也顾不得了。
他想这事儿几乎一整天了,再加上之前又被采心撩拨得不要不要的。
阿离这边一直等着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出来,可是屋里没有动静。
聪哥儿哭声渐减。
阿离干脆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又连着在聪哥儿的后背揪了几下。
这下,哭声更是爆发式地发出,聪哥儿整个脸都哭得涨红。
乳娘哎哟哎哟地心疼得紧,眼里泪花已经包起。
阿离心里也不忍,可是没办法,她干脆主动一点,抱着聪哥儿出了房门,在外面六神无主、装作小心翼翼地喊着:“二少爷,二少夫人?”
韩泽这下彻底歇了心思,心中有点恼。
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不禁有点埋怨起阮舒舒起来,好端端地将聪哥儿带过来做什么。
两人披着衣服出了房门。
“二少爷,小主子哭闹不停,也不知怎么了。”阿离说道。
“切,下作,居然拿自己亲生儿子做筏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柳晴莞妥妥就是个恋爱脑!恶毒的恋爱脑,真是我的雷点!看得我烦死了,好想抽她。”
宋朝朝的声音又出现了,阮舒舒疑惑:恋爱脑是什么?
她越发觉得这宋朝朝可爱得很,原以为重生的路辛苦,自己是一人,这阴差阳错地成了如今这般,阮舒舒倒也觉得不错。
她永远有了个合作的战友,行进路上还有一人始终陪着她。
阮舒舒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有时候听到宋朝朝的话,她立马得劲儿。
其实拿现在的话那叫有了嘴替。
聪哥儿委屈巴巴,一群人中,见到了自己最爱的二叔,他边哭,边张开双手要抱。
韩泽无奈地抱过聪哥儿,用手像往常一样,拍着他的背脊,好生安慰。
奈何他不知道的是,小娃儿背上被揪得青青地,他拍背又弄疼了聪哥儿。
聪哥儿哭个不停。
韩泽都烦了。
阮舒舒给采心使了个眼色,采心立马会意。
她故意走到韩泽的面前,刷存在感,柔声道:“二少爷,让奴婢哄哄吧。”
韩泽本就烦,将孩子给了她。
倒也奇怪,孩子一到采心手里,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哭泣声渐渐变成了嘤咛声。
阿离哪里放心,上前接过聪哥儿,没成想聪哥儿又放声大哭起来。
她使了眼色让乳母过来抱,可是乳母抱,聪哥儿还是哭。
“还是奴婢来吧。”采心小声说道。
“给她。”韩泽命令道。
聪哥儿回到了采心的手里,很神奇,哭声又逐渐止住。
韩泽又仔细瞧了瞧这丫头,记住了她的名字,采心。
“一群人真是好笑,明明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孩子带回母亲身边,嫩是没人提这茬。”宋朝朝一语道破。
阿离不提是为了让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不成事儿。
阮舒舒不提,自然也是为了这个。
“哎哟。”
“二少夫人,你怎么了。”采环扶着阮舒舒。
阮舒舒扶着额头说道:“突然头疼。”
“夫君,我先去休息,今晚不能伺候你了,委屈你在西厢房睡一晚。”
“采心你既然会哄娃,带着小主子回去睡吧。乳母和阿离你们去跟采薇她们挤一挤吧。”阮舒舒迅速做好安排。
阿离心里怪怪的,既然二少夫人与二少爷不同房,她不如带着小主子回去。
但是眼下这情景,属实不好开口,她心虚,也怕暴露什么。
也就听了安排。
韩泽更是被安排得猝不及防,这良辰怎么又错过了。
总不能在下人们面前强迫不舒服的夫人伺候自己吧。
真是扫兴。
夜静悄悄的,聪哥儿睡的那间房里,却传来了女人和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女人的声音嘤咛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