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秀见远处有云飞来,暗道一声不好,屁股向后一顶,把陈婉溪拱得后退,道:“快去找你师父。”
陈婉溪定睛一看,见是刑殿仨长老,骂道:“这三条老狗,阴魂不散。”说罢边向冰肌子住处赶去,边道,“林姐,你当心。”
林妃秀背对着她点头,屏气凝神,如临大敌。
陈婉溪没走多远,一缕火线从天而降,射在地上后登时噗的一声化成一堵布满扭曲人影的火墙。哀嚎声刺人神魂,炽热高温逼得她回到林妃秀身后,二人背靠背,犹如一体。
焰光客化成一个火团,出现在那鬼哭壁之后,操控火墙准备随时炼化二女。杀伐将留在天上,手持三尖刀立于云端。
木菩萨与林妃秀对峙,道:“妃秀,你是我徒孙,也是一棵好苗子,莫要跟水云峰的大小魔头混在一起,误了前程。”
话一落,苑晴柔从饭堂里出来。自许清心走后,水云峰的一日三餐都由她来做,此时拿着锅铲看到三位长老,心想宗主不在,他们定是来一雪前耻。
“大长老,”苑晴柔对着天上道,“陈师妹与林师妹都是入门不到一年的晚辈,您有什么怨气朝弟子撒就是,别为难她们。”
“晴柔,这陈婉溪数次偷袭我等,犯了门规理应惩处,你处处维护她,手指头又不想要了吗?”杀伐将喝道,“这里没你的事,快些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苑晴柔自是不肯弃二人不顾,果断上前,跟她们站到一起。
陈婉溪心中激动,觉得只要对方在自己身边,便什么也无惧。
“师姐,不怕,今时不同往日,正好拿这三个狗男女试我法术。”
“放肆!”焰光客最先忍不住,握诀催动鬼哭壁,那火墙倏地长高,上面的狰狞人影挥舞手臂朝陈婉溪扑来,秋凉的早晨瞬间如回酷暑,寒气又起,紧接着又退回深秋。
“你们三个老不死的是把武神通的心和胆子吃了吗,敢来我水云峰撒野?”
冰肌子仗剑而来,掐诀结出一道冰墙横在陈婉溪面前,挡住那密密麻麻的火人。
“婉溪,为师来晚了,这三个老东西有没有对你出言无礼?若是有,我宰了他们给你出气。”
“有,”陈婉溪道,“他们骂得可难听了。”
冰肌子听后几步挡到三人前,挺剑对着木菩萨,道:“一定是你这没人要的老贱人从中撺掇,我先划了你这让人作呕的狗脸。”说罢手腕一晃,剑上抖出寒气。
木菩萨脸上盖了一层霜,真气的运行开始变慢,她向后一退,避开刺向喉咙的剑尖,每走一步脚下都生出一朵未放的菡萏。她退了三步,莲花开出三朵,里面各自盘坐一尊木佛。
她双手结印,三尊木佛倏地膨起,高约丈许,移形换位将冰肌子围住,同时拍出一掌,颇有降魔之势,要将其击成肉泥。
冰肌子见状竖剑身前,左手捏剑指在剑脊上抚过,一道冰柱将她裹起,挡住袭来的三掌。砰的一声,冰屑四散,三只佛掌上裂出缝,缝中生芽,佛掌抬起又落,这一次与冰柱俱碎。
破碎的冰如一块块细刃,冰肌子以指节轻敲剑身,那些冰刃没有落地,纷纷朝木菩萨飞去。
木菩萨见状操控三佛挡在自己面前,尖锐的冰镶进木头,庄严的佛面略显狼狈。三佛半睁的眼睛瞪起,像生气了似的,紧接着三具佛身合为一体,变成三头六臂之状。佛首不再庄严,化成似兽非人的忿怒明王之相,断手与裂缝长好,盘坐的身体站起,高逾二丈,抬脚对着冰肌子头顶踩下。
冰肌子长剑一挥,结出一道球面的冰墙罩住自己,明王一脚没能踩碎冰墙,六只手臂一抖,手心生出六把模样各异的兵刃,齐刷刷对着冰墙劈砸,缺口出现,继而蔓出细纹,冰墙应声碎裂。
这一次碎冰没有飞出,而是化成水,在空中拉成丝,绕过明王的身躯,在其背后又汇在一起。明王不理会这些,六把兵刃对着冰肌子的身子砸下,冰肌子不躲,让那些兵刃打在自己身上,纤瘦的身子没有被分尸,却是散成了一摊水。与此同时,明王背后汇在一起的水又变成了冰肌子。
木菩萨见状一愣,再想操控明王转身已是来不及。眼看冰肌子举剑斜砍而来,只能后撤,可脚后不知何时生出小块冰面,向下一踩,只觉脚底一滑,失去平衡,腿一蹬,身体向后躺去。
冰肌子冷笑,斜砍的剑顺势改成反手持握,弓步上前,对着木菩萨的心窝就刺。
杀伐将精于武艺,在木菩萨踩冰之时便已发现她陷入险境。他踏云而落,将三尖刀的杆伸进师妹腋下,将其向后拖去。
木菩萨的衣服在剑锋上蹭过,分出一条缝,杀伐将把她拉起,木菩萨登时胸脯大敞,露出上面那道疤。
冰肌子见状嘲讽道:“死母狗,怪不得武神通看不上你,自己低头好好瞅一瞅那坨烂肉,就跟那老树皮上面的褶似的,谁看了不恶心?”
木菩萨被辱得脸颊发烫,伸手抓紧自己衣服,挡住胸前的疤,站到杀伐将身后。
冰肌子还想再骂,只见杀伐将已举刀砍来。她右手架剑一挡,左手摊掌顶住剑脊,却不敌杀伐将力大,手中的剑拍在自己身上,如同挨了一藤条似的。没等她反应过来,杀伐将手腕一转,三剑刀的刃一平,对着她脖子削去。
大好的脑袋眼看就要被斩下,冰肌子忽地凭空消失。
另一边,冰墙被那乌压的火人撕融,马上就要扑到陈婉溪三人身上,秦忠忽地出现,身披银甲,手持双锏,大喝一声,那群火人竟是被吓得后退。他冲进火墙,一脚将后面的焰光客踢倒,道:“师祖,收了法术,不然打死你。”
焰光客自知不敌这小辈,收了鬼哭壁,但嘴上却是不服,道:“秦忠,你敢对我出手,不把宗门规矩放在眼里了吗?”
秦忠没有理他,掌握好力道,一锏将其打晕,随即回头,看向那朝思暮想的佳人。
林妃秀双眼噙泪,跑到秦忠面前,抱住他,哽咽道:“你这没良心的,还舍得回来。”说罢又松开他,握起拳头作势要捶其胸口。
秦忠赶忙解去银甲,怕硌疼了这心上人,林妃秀见状破涕为笑,握起的拳头摊开,将手掌贴在对方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