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荀玖一依然像平时一样拿起平板勾勒，画面中一盏路灯在黑夜中发出温暖的柔光，一架纸飞机落在老街的路面上，路灯的光照落在纸飞机上，边缘处反射出金灿灿的光亮……
停笔，荀玖一撑个懒腰，瞥见旁边仓位的程昱，闲极无聊正用飞机上的收纳纸袋折飞机，一脸专注。
也是巧了。
程昱坐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到荀玖一平板上的内容的，所以在荀玖一看到他手上的那个飞机时，某种情愫在心里油然而生。
一个画纸飞机，一个折纸飞机—……这心有灵犀的默契，说不明道不清。
“你这个折法……”荀玖一看着程昱手上的飞机入神“能给我看看吗？”
“小朋友果然对纸飞机感兴趣……”程昱打趣道。
“你最好别说话，谁小朋友了，我是觉得你这飞机，我看着很熟悉。”荀玖一接过飞机。
他细细端详“你这折法和我儿时遇见的一个小男朋友挺像的。”
程昱:“儿时就有男朋友了？”
听着的人眉头紧促：“是小男生朋友”荀玖一边盯着飞机，边答着“那时候太小了，家附近有个小男孩，大我一点，很会折纸飞机，折了好多给我，他说做我小男朋友就是男生朋友的意思，一直也很照顾我。”
程昱冷笑一声：“呵，谁家小屁孩这么早熟，那么小就想着占别人便宜，估计那小男孩也是看你小时候长的可爱，没动什么好心思，还照顾你？无力不起早！”
荀玖一越听越不对放下飞机：“我说你们奸商是不是看什么都是带着有色眼镜，对你好的都是别有用心？”
“我可不是奸商，我只是比你经历的多些罢了，尝尽人间冷暖。”说着程昱向外看去，小声嘟囔着“呆萌的蠢兔子。”
“切。”荀玖一莫名对某人的话有些气，摆弄着手里的飞机，片刻，看风景的人又将头转过来。
“你那么喜欢纸飞机的话，这个送你了，等路过礼品店，有好看的纸，我再给你折。”程昱不知怎么这话就从嘴里说了出来，但又觉得不像自己说的，说完心里还不停审问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折纸飞机，万一人家不喜欢你的呢！自己高低一总裁，这要是被拒绝了多尴尬！
“哈？”听到程昱这么说，荀玖一也是懵了一下。
“不喜欢就当我没说。”
“没，没不喜欢。”
“哦。”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两人想说点什么，心里有一万个开场白，却一个都讲不出来。
直到广播提示即将到站，两人手里有点动作配合乘务员，假装忙碌，解了这尴尬。
…………
下了飞机，助理周全拖着行李跟在两个领导后面，前面这两个大长腿明晃晃的，还真是拉风。
“打算先去哪啊？”程昱看向荀玖一。
“苏州园林。”
“好啊，一起去吧！”
荀玖一两个眼睛睁的溜圆，停住脚步，看向他的甲方：“我听午阳哥说你要去客户那里，怎么…怎么有空和我一起去？”
“合作方那边有点特殊情况，推到了后天。”程昱话语间风轻云淡，内心极为纠结，“这不先和你碰碰‘锦焉’的设计思路，你知道的，我很重视这个项目。”
嗯，这么说，合理多了。
“好啊，程总。”
…………
亭台楼阁间，鸟语花香，错落有致，一步一景。
“都说苏州园林是华夏的瑰宝。上学时只在课本里读过，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周全对着程昱感叹，程昱望向溪水边。
远处的荀玖一正拿起相机取景，在程昱眼里那画面里的人正如初见一样好看。
“我们过去。”程昱说。
荀玖一见人过来，准备向他的甲方汇报工作思路：“程总，这苏州园林除了外部的景别设计独特之外，还有一个绝美之处。”
程昱:“说说看。”
荀玖一将程昱拉近自己，试图把自己的视角分享给他：“你看，透过窗来看这满园的花色…”
程昱瞬间领会:“半遮半掩，框中有景，景中有画。”
“程总已经内涵到框景的独到之处了，我们的方案同样可以运用这种手法，东方之美在于含蓄而别致。”
被夸赞后的甲方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欣喜之意。
“我们再到前面去看，还有很多元素都可以用到我们的方案之中。”说起创作，荀玖一身上便泛着光。
一旁的周全不时泛起崇拜之意。
前方一个古风拍摄组，引起了程昱的注意：“国风在慢慢复兴，你看这古院之中，很多人，身着汉服体验古韵之美。”
“我大概理解了你想做‘锦焉’的初衷。”荀玖一说。
“那个拍摄组怎么一直往咱们这边看呢？”周全注意道。
“看风景吧，估计是觉得我们这边的取景点不错。”荀玖一没在意，随口答道。
“不像在看风景啊，这架势更像是看人，我说两位领导，不会有你们的熟人吧？”
“没有。”程昱肯定答道。
“诶～，我看拍摄镜头前的那个女的怎么像个网红呢，叫什么来着……”周全在脑海里搜寻“啊对，‘红姐不红’就叫这个名字。”
“那她到底是红还是不红呢？”荀玖一好奇一问。
“五百万粉丝吧，换装拍照博主，常随机抓路人拍摄。有的路人小鲜肉因此还能蹭波流量呢。”周全又补充“反正也有些主播，假装偶遇，然后跟她一起拍照，也都是他们私下做的联动。”
“嗯，这些网红们现在玩的套路还挺丰富。”程昱说。
“嗯对，话说玖一总，您要是和他们一起出镜，以您的气质，肯定能碾压她视频里所有客串小鲜肉。”
“你倒挺是高看他！”程昱醋溜溜的语气。
周全补充道：“程总您也可以碾压。”
“算了，我可不是什么小鲜肉。”
本来鸟语花香的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
“程总，你看他们好像过来了。”周全说。
说罢，男摄像师和女网红朝他们走来。
摄像师笑颜开口：“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他将目光看向荀玖一：“刚看到咱们这位先生气质不凡，想请您配合我们出个镜，和您一同出境的还有我身旁的这位美女，您看方便吗？”
女网红身着红色明代汉服，头饰华美，妆容精致，却有一凡风韵。
荀玖一：“哦，你好……”
没等他将话说完，程昱抢言答道：“不好意思，他不太方便！”
周全怔住了，看向他老板，这也没问您呢？人家不问的荀玖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