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言浓愣了下,下意识的拒绝了,“我没时间,欢欢马上就要手术了,她手术过后恢复需要很长的时间,让她一个人在这边我不太放心。”
“好的,沈太太。”沈以诚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笑容依然温和大方。
用餐结束后,言浓又跟随沈以诚去看了音乐剧。
不过,言浓实在没什么艺术细胞,你让她看别人写代码,她倒是能跟打鸡血似的全程不眨眼,但欣赏音乐剧实在不是她的兴趣爱好,所以她看到一半,在位置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音乐剧已经演完了,观众各自散场。
言浓身上盖着沈以诚的西装外套,他坐在她身侧,轻声细语的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见言浓醒了,他有些歉意的道:“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醒的。”言浓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克制的打了个哈欠,眼泪还是忍不住溢出了眼角。
她眼泪花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很迷糊,和平日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
沈以诚还是见她这副样子,侧首看她的时候微微出了神,连电话里秘书的话都听漏了,直到秘书在电话里再三的向他确认合作的事情,他才回过神来,不置可否的挂断了电话。
从大剧院出来,两人都很沉默,但或许是相处的次数多了,哪怕气氛沉默,也不会让彼此觉得尴尬。
直到上了车,沈以诚才开了口,“顾氏最近受到重创,这
一次对方是有备而来的,顾西宴在出事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空难,所以被打的措手不及,这一次顾西宴算是遇到对手了。”
顾西宴手段虽然狠辣,但是行事光明磊落,私下的事情,沈以诚不做评价,但在生意场上,顾西宴绝对算得上一个可敬的对手。
顾霆这次出手蓄谋已久,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且招数阴险,顾西宴在商场横行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肮脏卑鄙的手段,但每次都能凭借自身能力迎刃而解。
可这一次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内忧加外患,顾西宴要面的的不止是顾霆的穷追不舍,还有乔氏的落井下石。
南郊的项目,因为顾氏流动资金短缺,暂时搁置,乔氏以违约为由趁火打劫,如此落井下石的行径让人不耻,却又合情合理,毕竟商场无情,大家开公司做生意都不是做慈善的。
顾氏的事情,言浓也有所耳闻,只是刻意的忽视了。
既然决定了往前看,她就不能再回头了。
但沈以诚却主动在她面前提起顾氏,提起顾西宴,言浓猜不透他的意图,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沈以诚目光晦暗,“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担心他的情况。”
言浓避开了他的双眼,倒是没有反驳。
沈以诚的确说中了她的心事,顾西宴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存在,他手段狠辣,应付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向来
得心应手,可这一次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媒体上关于顾西宴以及顾氏的报道,全都是负面的。
顾绅死后,顾家就剩下他和顾澜庭了,顾氏的事情,顾澜庭根本插手不了,顾霆联合顾氏董事会的人,一起对付顾西宴,乔氏又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顾西宴再强大,也终究不是铁打的,他也会累会疲倦,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言浓已经尽可能的去忽视关于他的消息了,可内心的真实情绪却无法左右,她担心顾西宴,担心他如今的状况,担心他孤立无援。
每次有这样的想法时,她都十分痛恨自己,明明顾西宴跟陈星南已经走到一起了,患难与共是陈星南这个正牌女友该做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操心,她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有时候,做比说真的要难很多很多。
“言言,我这两天正好要去那边谈个合作,你也很久没回苏北了,想不想回那边看看?”沈以诚看出了言浓的逃避,却并未戳破。
言浓迟疑了下,用陪言欢手术拒绝了。
言欢的手术安排在了下周一。
何太太言而有信,倒是很快将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并且催促她赶紧跟沈以诚举办婚礼,将沈家和何家联姻的事情昭告外界。
婚礼的事情,言浓没有任何想法,如果沈家想要大办,她也是会配合的,毕竟沈以诚是沈家唯一的儿子,他结婚排场自然是要隆重的。
回华庭的路上
,言浓提了一嘴婚礼的事情,沈以诚却说不着急。
他本人都不着急,言浓自然也不急,这件事情就这样没有了后续。
很快到了言欢做手术这一天,不仅何太太来了,就连白茉莉也带着何耀祖这个私生子,来到了医院。
临进手术室之前,白茉莉抱着轮椅上的何光泣不成声,何耀祖也扒拉着何光的大腿,撒泼嚷嚷着不让他捐骨髓。
何光对白茉莉母子显然是有真感情的,见母子二人痛哭流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别哭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出来,绝对不会让某些看不得我们好的人称心如意!”
闻言,白茉莉哭得更惨了,甚至还抽空恶狠狠的瞪了言浓身旁的何太太一眼,“有些人自己看不住男人就算了,还一点旧情都不念,你才出车祸没有多久,就逼着你捐骨髓救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这是要逼你去死啊!”
说完,白茉莉扑倒在何光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副凄凄惨惨的场景,好似何光一会儿要进的不是手术室,而是阎罗殿一般。
何太太冷眼瞧着这一幕,目光中除了冷漠,更多的是讥讽。
是啊,何太太才是何光的正牌老婆,言浓是何光和她的女儿,言欢虽然不是何太太生的,身上却也留着何光的血,可何光眼里却只有白茉莉母子,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言浓看着这一幕,内心平静到
没有任何波动。
倒是刘管家一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给恶心坏了,杵着拐杖,闷闷的在一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