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补眠,稍后我会立刻召集部落所有人,立刻动身!”
符青乌无法忽视易沅眼下那青黑色的痕迹。
这样的瑕疵,不该出现在完美无瑕的易沅身上。
易沅的确很困了。
自从接到了山洪即将到来的消息,她便一刻也没休息过,甚至中饭也没有心情和功夫吃,直到晚上月森的到来,这才令她感觉到了饥饿,后半夜更是一个通宵,彻夜未眠。
不过……
易沅摇摇头:“不行,我不放心。”
“这么大的事,我得盯着才是。”监工这件事情可马虎不得,要是偷个懒,千里堤坝,毁于蚁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符青乌坚定地抓起易沅的手,认真的盯着易沅的眼,半是感激,半是激动,还有一抹深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
“我知道易沅祭司你放心不下,但我们准备基底和材料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趁着这段时间,你就先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等我准备好了一切,会亲自来请你。”
易沅思量了片刻,被符青乌的话劝动了,先前她所忽视的排山倒海的困倦和疲累袭来,顿时觉得也不无道理。
其实,在后半夜她就已经设计的差不多了,翻来覆去也不过只是在思量漏洞和薄弱之处,但再任凭她怎么努力思考,绞尽脑汁,易沅确实也再没想出哪里有什么不对,苦等到天亮。
后半夜,她的身体在拼命的叫嚣着困倦,眼睛也酸涩无比,只不过,因为精神的过于亢奋,这才令她忽视了,只在犯困的时候用冷水拍拍脸颊清醒自己。
现在如果能够回去休息一下,令大脑放松放松,说不定等到她醒来,能更加事半功倍也不一定呢?
易沅点点头:“那好,那我就先回去睡一会儿。”
“对了,你们在收集材料的时候若是寻到一种灰色的原石,就是那种浇上水之后很快变干,会发热,并不如普通石头那么坚硬的一种土灰色石头,记得立刻来叫我辨认!”
石灰石啊……
制作水泥最重要的原材料。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能不能找得到?
……
拖着满身的疲累,易沅疾步回了家。
办法是想出来了,可实施起来仍有难度
她得快快睡觉,好好休息,然后准备迎接山洪的到来!
然而,当易沅回到家里,靠近了这才发现,门口的门此时竟大刺刺地开着。
“咦?奇怪,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关吗?”
易沅疑惑的进了屋。
刚一进门,易沅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赤-裸着上身,露出如阿波罗神般完美躯体的高大男性,此时正背对着大门,浑身僵直的愣在原地,宛如一只雕塑。
那具完美躯体的主人这几日仿佛过得并不理想,结实有力的后背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靠近后腰那里,最严重的三道血痂似是才刚刚结痂。
那男人忽然听见了动静,却不敢回头,似是恐惧,僵硬的处在原地,想要转身,都没有勇气。
易沅:“……”
……
空气沉静着,沉寂了许久。
若不是兽人天性敏感发达的听力,让那个男人清楚的知道房间内此时还有另一个人并未离开,加烈牙险些都要以为,易沅是因为看见他在,立刻转身走了呢。
“哟,稀客呀。”
最终打破这样沉寂的,还是易沅。
易沅一夜未眠,身体疲倦到了极点,虽然因为想到了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而兴奋不已,但心底因为积压了压力,自当是烦躁的。
易沅才不愿意和那个男人继续当木偶呢。
“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
“哦不对,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说起来,该走的人本来应该就是我。”
“如果你是回来看我笑话,赶我走的,那我现在立刻就……”
“不!!!”
加烈牙猛的转头,那声大喊竟是沾染了一丝啜泣的意味。
易沅一夜未眠,眼睛有些发红,脸色并不好看,但此时加烈牙转了身,易沅才发觉,加烈牙的状态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时隔两日,加烈牙终于面对面的再次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雌性,眼眶中的盈光再也克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加烈牙猛地走到易沅的身前,单膝跪地,低下那颗骄傲的头颅,结结巴巴道:“对不起!”
“对不起,易沅。”
“是我误会了你的心意,我是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如果不是后来月森被他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气急,一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了他真相,加烈牙简直不敢想象。
他都险些错过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此谦卑的态度,易沅的心理却并没有多么解气。
在加烈牙消失的这两日里,她从生气,愤怒,失望,再到平静……
其中心酸难过的历程,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句毫无分量的对不起,便草草带过?
易沅淡漠的挥挥手,仿佛对加烈牙的悲壮和歉词毫不在意,声音也是平静到古井无波:
“晚了。”
“加烈牙,你没说错,我的确是……”
“不!要!你!了!”
最后这4个字,易沅是咬着后槽牙梗,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加烈牙脸色一白,还未说话,易沅又补充道:
“既然你那么想推我出去,那我就顺了你的心意吧。”
“不过,我易沅这一生,都只会有一个雄性伴侣。”
“ 加烈牙,我们不是一类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加烈牙一张俊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但天生不善言辞的雄性,明明脑中的想法不是如易沅所说的这样,在拼命的叫嚣着。
他们狼兽人一族,狼的一生也只会有一个狼后,他们的天性,也是从一而终的。
只是,眼前的他仿佛被人扼住了命运的脖梗,光是看着易沅此时淡漠的神情,内心里拼了命的想解释,但嘴上却是像舌头打了结,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不是的……”
“我……你……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