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右手往身后一背,左手做了个京剧的起势动作,准备拿腔拿调。
“这两位乃是……”。
“等等!”
阿译长官打断了孟烦了,然后快步的走进屋子,扎上了腰带,戴上了军帽。
看来他是觉得自己的仪容仪表还不够庄重。
孟烦了用询问的眼神扫向阿译长官,意思就是:忙活完没?
阿译长官抱歉的看了一眼孟烦了。
“可以了可以了,继续继续!”
孟烦了再度起势。
“这两位乃是……”。
“等等!”
阿译长官再度打断孟烦了,又跑进了屋子,拿着好几块纪念章挂在了胸口,然后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仿佛那些勋章就是他的底气。
“这下可以了,继续继续!”
孟烦了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位副团长,然后用询问的表情再看了一眼,看到阿译长官点头,这才继续。
“这两位乃是……”。
“等等!”
孟烦了第三次被打断,当即头脑发热的怒视阿译长官。
“有完没完?”
阿姨长官把两只手在胸前摇成了麻花,一个劲儿的摇头,然后指了指院子门口。
“不是我!”
不等孟烦了回头,一副公鸭嗓子,叫嚷着,踏进院子。
“传令兵!三米之内!”
孟烦了心里一惊,敢情是这位大哥回来了。
没错,来人就是川军团正儿八经的团长,龙文章。
孟烦了极不情愿的走到龙文章地身边,稍微侧身,准备来个交头接耳。
可没想到被龙文章一脚踢到屁股上,厉声喊了起来。
“来人,把孟烦了给我拿下!”
孟烦了还有川军团的一众人都一脸懵,万万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戏。
正在研究如何把野菜做出鸡肉味的蛇屁股,也把手里的菜刀放下。
“干什么的啦,都是兄弟的啦,别这么认真的啦?”
迷龙也被龙文章突如其来的暴走吓了一跳。
“就是,有事说事,没事我回家带孩子去了!”
谁知道龙文章跟发癫一样,拿起装着枪托的盒子炮,指着蛇屁股和迷龙。
“马大志、迷龙,速速把孟烦了给拿下,否则你们俩比他先死!”
马大志和迷龙都抬起手掌,企图挡住子弹的弹道。
“哎呀哎呀,拿就拿呗,舞刀动枪的干嘛?真是!”
迷龙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孟烦了的身边,轻轻把他肩膀一扣,随即听到痛苦的哀嚎。
“拿下!”
孟烦了尽力的挣起脑袋,憋的通红。
“干嘛抓我,给小太爷一个说法!”
龙文章把盒子炮甩到身后,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陈博爱,还有笑盈盈的王猛,而是围绕孟烦了走了三圈。
“川军团驻地那是军事禁地,你随便把人给领进来,这还不够治你的罪?”
龙文章边说边往陈博爱和王猛那边瞟,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孟烦了当即挣扎起来,没想到疯疯癫癫的龙文章竟然往他头上扣这么大的帽子。
“哎哟喂,就您这一个炮灰团,还军事禁地?”
“孟烦了,闭嘴!什么炮灰团,我们可是正规的川军团!正规的步兵团!”
“屁!就一百人不到的步兵团,十几个老兵油子再加上几十个生瓜蛋子?”
这两句话戳到了龙文章的软肋,当即要把盒子炮顶在孟烦了的脑壳上。
陈博爱没沉住气,当即站了出来。
“哎呀,一场误会,我们就是来看看,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如有打扰,我们退出去便是!”
陈博爱说完,就稍微弯腰,欠身表示道歉。
龙文章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博爱,见到个台阶就往下,收起了枪。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看你穿的如此讲究,还知书达理,看来也不像是小鬼子的奸细,不过……”。
“鄙人陈博爱,算是华侨,借贵地的路做点小生意。”
“哎呀,原来是爱国华侨,误会误会!”
龙文章的脸立刻变了个样,上前拉住了陈博爱的手,热情的握住,然后偏过头,凌厉的眼神往王猛身上一剐。
“那这位先生,还有身后的兵是怎么回事?”
陈博爱正欲开口,但是被王猛拦住。
“我是晋南独立纵队的王猛,今天护送陈先生的商队,唐突的打搅一番,还请见谅啊!”
王猛故意没有报自己的官职,就是想看看龙文章在这个时代,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本色。
“哦!原来是友军的兄弟,误会误会。快快快,把他们送的礼物给搬进来!”
陈博爱和王猛面面相觑,他们一行人就是过来串串门,随便看看,哪有什么礼物?
龙文章朝迷龙和马大志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就把孟烦了就撒开,然后就唱起了双簧。
“不会没带礼物吧?咱们广东人无论是森么时候拜访,都是要带礼物的啦!”
“不能!不能!都爱国华侨了,都那什么独立纵队了,还能差事儿吗?肯定是还在后头!”
两个人一来一去,把这出戏演的逼真至极。
陈博爱对着王猛相视一笑,准备掏腰包,毕竟是他先认识的孟烦了, 要不是他,也没这么一出,被人敲竹竿。
但是王猛再次把陈博爱给拦住,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富兰克林,递给了龙文章。
“龙团长,走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龙文章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花花绿绿的美元竟然有些迟疑。
本以为是大洋或者法币,却没想到直接给了一张花花绿绿的纸,莫不是他们独立纵队自己发行的钞票吧?
川军团上上下下对独立纵队了解不多,除了龙文章和阿译长官在广播里听过独立纵队的只言片语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支部队是什么来头。
听这名字,恐怕连七八流的游击队都算不上。
但是龙文章和阿译长官却只是知道这支独立纵队经常打胜仗,但是据他们的上司的小道消息,不过是宣传手段、虚报战功而已。
所以,对于这样一支部队,尤其是不同“队伍”的部队,龙文章就想着敲一次竹杠或者把他们忽悠走算了,免得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