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团统一订制的鞋子,鞋底周围一圈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特别硬,穿起来会磨脚,所以颜星凉当时报大了一个尺码,在容易磨损的位置塞了软布。
颜星凉顾不得被踩塌的鞋尖,她能感受到欧阳倩这一脚下来,周围的台面都在震颤,如果真的被欧阳倩踩实了,自己可能就废了。
这人果然就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是要对她下死手,不仅想让她在众目睽睽的舞台下丢丑,还要伤她。
颜星凉躲了第一次,侥幸第二次,眼看着就要到了第三小节,有个衔接是她需要从弯下背的欧阳倩身上贴着翻过去……
颜星凉旋转着拉开距离,余光里对上欧阳倩势在必得的笑,她笃定颜星凉逃不过第三次,可颜星凉根本没打算给她第三次机会。
音乐节点靠近,颜星凉又转了过来,欧阳倩配合着弯下腰,颜星凉却没有贴着她,而是换成了前空翻,欧阳倩意识到这一点,就顺势往颜星凉那边摔。
颜星凉后面的人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救场的扶住颜星凉,颜星凉借着力,一脚蹬开了要往她身上栽的欧阳倩。
欧阳倩惊呼一声扑了出去,幕布恰好扯了过来,把她遮住。
鲁绒绒伸手死死拽住还想回去的欧阳倩,直到颜星凉完成最后的部分退回来才松了口气。
欧阳倩不停地擦着眼泪,鲁绒绒立刻放开她,闪开三丈远。
“你干嘛!你哭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欧阳倩哭着也不影响她咬字清晰地质问颜星凉,“我哪里得罪过你?是因为舞蹈比赛吗?可那也是导师的选择,你被淘汰也不是我的错!”
颜星凉看到欧阳倩这倒打一耙的操作一点都不意外,温婉的外表却能干出这么恶毒的行为,现在贼喊抓贼也不算超纲。
“别围在这里!散开!”王叔冷着脸走过来,“你俩跟我过来!”
欧阳倩还在低头抹着眼泪,哭得实在伤心,但掩住的嘴角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笑。
要怪就怪颜星凉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且都已经给自己当过一次垫脚石了,也不差这第二次了!
颜星凉扯住想替她打抱不平的鲁绒绒,“我家里人来了,一会儿可能要来后台,你帮我说下,我被领导喊走了。”
“她!她……她把其他人都当瞎子吗!”
鲁绒绒气得不行,昨天晚上她和颜星凉闲聊的时候就忍不住阴谋论了一把,当时以为是自己小人之心了,结果没想到是自己太有先见之明!
“没事。”
颜星凉跟着过去了,她既然敢当众把欧阳倩踹出去,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有人不止一次的和她说过,她的安全健康才是最应该放首位的,她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所以做决定的时候不再瞻前顾后,被人欺负到头上的时候,她敢没有丝毫犹豫的反击回去。
看着哭哭啼啼做戏污蔑她的欧阳倩,她心里甚至都没多少愤慨,有仇当场就报的感觉原来这么痛快。
王叔对着欧阳倩安慰几句,并没有问具体的是非缘由,但颜星凉已经明白了处理的结果。
成年人的默契本该如此,不必判什么对错黑白,一切都是基于个人利益为导向。
闹成这样,肯定不能在一起合作了。
欧阳倩是赞助商塞进来的,她不会走,走的自然是颜星凉。
“先去洗漱一下吧,都说好了,晚上还有给你办的迎新宴。”
欧阳倩抽噎几下,听懂了这句话,和颜星凉擦肩而过的时候露出讥讽的笑。
“王叔,我后面还有其他安排,后面的演出我可能没办法继续了。”
王叔没想到颜星凉抢先来了这么一句,不过既然是个明白人,后面的事就好办,总归也是申大舞蹈学院的老师介绍过来的,自己识趣好聚好散,不至于伤了情分。
“一会儿田教授也过来,可能会和你说两句。”
颜星凉出去的时候,鲁绒绒还没换衣服,对着她的家里人绘声绘色地夸赞。
颜星旸怀里抱着一束花,颜星凉接过去,鲁绒绒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担忧。
“快去换衣服卸妆吧,王叔说要一起去聚餐,田教授会来。”
看着鲁绒绒跑开,颜星越才开口,“刚刚那怎么回事?是设计好的吗?还是……有人故意找你茬?”
“一点小意外。”
颜星凉不愿多说,有些结果是从欧阳倩过来的时候就注定好了。
“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吗?你在台上把人踹出那么老远,还说什么意外?今天要是不过来,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这么厉害!”
徐钰皱着眉,颜星凉听到这两句反而笑了。
“我在外面厉害点,总比在外面被人欺负强吧。”颜星凉之前还会难受徐钰为什么总在其他人那一边,总是先挑她的错,她想不通,也没兴趣去找答案了。
“星凉在自己的主场就是不一样,不是一只默默无闻的小妹了,开始能独当一面了。”
欧阳明拍着手,颜星凉知道他是给自己捧场,她现在还没那么大的能量。
“你们不是还要聚餐吗?我们先回家了。”
颜星旸解了围,颜星凉点点头,跟着舞团大部队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直到入座鲁绒绒都没找合适的机会问怎么处理,欧阳倩春风得意的坐在主桌。
田教授到的时候,先把颜星凉喊出去说了两句,其实就是走个面子工程。
颜星凉知道她比不过欧阳倩的背景硬,而且和田教授也没什么太深的情分或者利益牵扯,所以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
她自己能拎得清,也不会让大家不好做。
所以至少要走的时候还能维持一个热闹的场面,颜星凉分别敬了田教授、王叔还有编舞老师一杯。
鲁绒绒瘪着嘴巴,颜星凉和她碰了三杯,感谢她这些时间的照顾和陪伴。
“我以为你会留下,以后就是同事了……”
颜星凉拍了拍鲁绒绒的肩膀,她之前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颜星凉提前走了,坐在网约车上拍了拍酒气上涌的脸,到了约好的地方,门口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热情地上来拉开车门,护着颜星凉下车。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没事,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