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耘被送离那个小庄子后的三个时辰里,我的第一军跟第二军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宿阳城。
还没从胜利的喜悦中缓过来的殷浩,也刚刚知道了儿子为了拦住李老八一行逃离,身负重伤的事情。只是呆愣了一下下,便又同许良他们商量起了接下来的安排,大家都时不时的膘他一眼,生怕他强撑着,憋出个好歹来。
他觉察到后,朝众人哂然一笑,“老子从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爹上战场了,几十年下来,大大小小的仗,经历不下百余次了吧,身上各种各样的伤,不计其数,也就在雍州城里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耘儿他是个军人,他若死了,那是便一个军人真正的归宿,但要是命大死不了,比那些再也活不过来的人,都不知幸运了多少倍了。唉,不管结果怎么样,就是,有点儿对不住我那个儿媳妇儿了。”
“殷将军,攻打临阳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要不,你回趟山洼村瞧瞧去吧。”许良劝道。
殷浩摇了摇头,“就算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相信陛下他们会尽全力救治他的。”
殷耘的特战营被余川暂时代管着,这小子受伤也不轻,可即便吊着一只手,瘸着个腿,士兵们的日常训练,他都是一直亲自盯着的。两军的将官们,私底下谈论起殷家的事儿时,对殷浩都敬重不已,他们训练起士兵来,也更加的严格了,此时多流汗,总比战时流血丢命的强吧,谁不想活到天下大定的那一天啊?
又过了两三天,殷耘才醒了过来。
“表哥啊,我娘每天都得劳烦诸天神佛一次,真怕那些大佬们会嫌烦生气了呢。”我搁下手里的事,就跑到了他的帐篷里。
“嘻嘻,妹妹啊,你们到宿阳了啊?”
“没呢,是你被送过来了,差点儿,朕就得给我的新嫂子重新找位夫婿了。”我笑道。
“淘气,没给圆圆那边送信吧?会吓坏她的。”他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柔情和担忧。
“你妹妹傻吗?”
“嘿嘿~”
“陛下姐姐,表哥他真的醒了吗?”帘子的一侧,探出了一个毛茸茸脑袋。
“进来吧,”曹俊打头,后面跟了一串儿,“你们今天都不用上课的吗?”
“林大人拉肚子了,爹去跟工部的大人商量事情去了。”问心回道。
“和着,你们就是没人管了呗,咋的,你们学习是为了别人啊?还得有人看着才行啊?”在我的瞪视下,一帮小子都撅着嘴,蔫耷着脑袋不吱声了。
大宝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的掐了一下二宝的手,二宝疼得跳了起来,“啊,哥,你掐我干嘛呀?疼~”
“包启承同学,你的眼睛抽筋了吗?”
给二宝打眼色的大宝,尴尬的笑了笑,“姐姐~”
“你掐二宝干嘛呀?”我噙着笑意,假作凶巴巴的问道。
这个小子便似扭糖的蹭到了我身边,经过这一年时间,他们兄弟二人都开始长高抽条了,已有了大孩子的模样了。
“啊哟,好了好了,过几年都能说媳妇儿,还无耻的撒娇卖萌呢?丟人不?”
“不丢人~”一帮小子全都围了上来,直到老妈过来了,才帮我解了围。
这时候,冯恩派出的人也分别到了雍州和青阳,因为没看到大量的军队,正四处打探呢,便被巡逻队当成了从别处来的探子,给逮住了。
“我们是从稟州来的,能否见见此处的首官啊?”
“哼,首官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吗?都老实的待着吧。”巡逻兵们虽是如此说的,但还是第一时间,将这些人的情况报了上去。
牟定山和齐安忠都不敢大意了,皆是亲自见了这两拨人,可任凭他们怎么解释,就是拿不出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来,不作他想的,便全送去了宿阳城。
许良和殷浩也问讯了一遍,那些人口口声声,笃笃定定的,他们有几份是信的,于是一商议,就派出了一队人马,押着这些人奔赴稟州而去了。
冯恩的粮草已经准备妥当了,何简派去临阳一带查看地形的人,也都一一回来了,正发愁要不要立时发兵时,派去雍州和青阳的人,却被别人押了回来。
领头的小队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冯恩,“这是第二军军长殷浩殷将军的亲笔手书。”
“哈哈哈哈哈~,啊哟,今儿,本官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他们确实是本官派过去的,殷将军还真够谨慎的。”冯恩看完,又把信递给了何简。
何简看了一遍也笑了,“城主,既然青阳宿阳已经被攻破了,那么临阳的西边北边就没有了援军,咱们是不是可以发兵了?”
“好,也该让陛下知道,咱们稟州的将士们也都是好样的,绝对没有辜负她当初的心血。”冯恩点了点头。
可等临阳被攻下来后,他们才发现,李老十和一众心腹已经带着钱粮去往了庆京,他二人懊恼不已。
“唉,怪我们太过谨慎了,错失良机了。”
“是啊,虽然咱拿下了临阳,可大鱼却跑了,这功劳可就大打了折扣了呀。”
等我收到他俩的战报时,我们已经在去宿阳的路上了,殷耘的伤好了很多,只是还不能使劲儿,为了刘家一家三口的安全,兄妹俩一商量,决定让人去将刘家三个人都接上,随我们一路东进。
又是孟代带着人去跑了这一趟。
刘家夫妇没有丝毫的犹豫,给信任他的庄户们各分了一些粮食,又将他的田宅拜托给了管家,便将家里头的金银细软,和我给出的聘礼,及大部分的粮食,都装了车,浩浩荡荡的赶去宿阳城,准备与我们汇合。
虽然李老十逃了,可临阳收回了手中,那么,也预示着中西部,中南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即便这一路上还有不开眼的小毛贼会时不时的撞上来,但与之前的惴惴不安的心境,已然天壤之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