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压不住老爸老妈要揍他的冲动了,我指指我自己,“我,我是个狐魅子?呵,谢谢你哦,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夸呢。”
“难道不是吗?”曹昇厉声问道。
“肯定不是啊,这世上有我这么人美心善的狐魅子吗?倒是你,我越瞧吧,越觉得你像头长了毛,露着利爪的白眼狼呢。”我毫不留情的回怼了过去。
“女人,你敢?”他的双眼都冒火了。
“姑奶奶我有什么不敢的?爷爷生前就将你们托付给了我,我自始至终都是尽心尽力的,即便你满怀了敌意,我也会履行承诺。但是,可千万别搅和了我的大事,否则,我不介意失信于爷爷的在天之灵的。”我傲然的睥睨着他。
“你,不过是依仗了曹家的家财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不甘到。
“曹家的家财?呵,就爷爷带在身上的那点儿细软嘛?刘管事,要不你给他解解惑呗。”我嗤笑到。
刘管事叹息了一下,给了曹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恭敬的回道:“我们在盛州接到迁都的消息后,便同时得知了齐王攻占庆京的事实,只得立即一路西行,我们身上带着的钱财,一大半都换了米粮和御寒之物了。要不是巧遇了容爷一家,要不是小姐的一路谋划,我们根本撑不到现在,就更不要提如今挣得的局面了。”
“你,你胡说,她区区一个闺阁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啊?刘管事,倒是本少爷小瞧了你了,一个不忠不义的奸滑之徒。”
咦,这家伙的嘴真的像是用糞水漱过的,刘管事的脸都黑了。
“刘某虽是打小就被卖到曹家的,可对老主子一向忠心耿耿,如今唯小主子之命是从,除了奉命而为,更是因为小姐她值得老奴效忠。”他转过身,对我抱了一下拳,“小姐,老奴那儿还忙着呢,先退下了。”
曹二曹七也对我施了一礼,“属下等还要训练呢,便也都退下了。”
“嗯,你们忙去吧。”
顷刻间,众人便都散去了。
曹昇的胸口急剧的起伏了起来,我对他讥讽的笑了笑,拉着爸妈回了前院。
不一会儿,眯细眼儿又过来了。
他还未开言,我没好气问道:“他不会把自己给气死了吧?”
他惊讶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啥意思?死过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我不解的问道。
“小姐,您都算到了哈,那个,刚才您和老爷夫人离开后,昇少爷狂吐了几口血,便昏厥了。王御医徐御医都吓坏了,说是他本身就气血双亏,这一下子,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他们又是用针,又是捶啊打的,说是只要他心口的气不散,再温补些气血的药,或许还能活。”眯细眼揪着脸讲述到。
“那派人去抓药了吗?”
“大嘴已经去了。”
“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毕竟是曹爷爷的骨血后人,你去告诉两位御医,定要尽全力保住他,哪怕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活死人呢,只要他活着。”
即使他好了,会因为嫉恨,来跟我作对,我到时候不但要养着他,还要处处提防着,但讲的这番话,却是真心的。不管将来世人会如何来评价我的言行,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
“是,小的这就去。”
我叹了叹,摇了摇头。
“小姐,这种人可不值得同情的,您反正已经尽力了,算对得起老侯爷了。”夏荷不平道。
“我才没有同情他呢,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一个人聪明也罢,蠢笨也好,心胸都得宽阔些。去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很难吗?像这种容不了别人的人呐,就是格局太小了,甭管他有多么大的本事,也必将难成大事的。如果以后我碰到什么事情,也将自己陷入困局而不自知,你们一定要提醒我,是人皆会有犯错犯糊涂的时候,但身为掌权者却任性大意不得的。”
她们五个笑颜如花,皆是柔柔的施了一礼,“是,主子。”
“啊哟,”我很不适应的抖了抖激灵,双手忙往上虚托了托,“一如平常,一如平常就好。”
她们咯咯咯的笑开了,老爸老妈笑骂着臭小子,幸福却洋溢在了脸上。
次日天刚蒙蒙亮时,眯细眼儿就来叫门了,“小姐,昇少爷去了。”
我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恍惚中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脑门抵在枕头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又睡着了。老爸老妈在旁边的床上,听着我的呼噜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俩起身去了绣楼。
这一次,将灵堂就设在了角落里的小屋里,由负责照顾他们的眯细眼儿和大嘴,给戴了孝布,烧了些纸钱,便盖上棺木,跟老爷子的停放在了一起。
我觉得这棺材铺要是知道现代的经营模式的话,都该给我们这儿发卡了,这三天两头,专挑他家生意了。
曹程自从清醒过来后,先是隐晦的知道他父亲的死讯,接着便是这个从小到大,将他比进尘埃里的堂哥,这小子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转眼就到了隔天的晚间,雷震悠悠的醒了过来,他的伤并没有曹程的重,但可能上了年岁吧,即便醒了,乜还暂时口不能言。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他终于沙哑着声音,能讲话了,也从眯细眼儿和大嘴的口中,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唉,想不到老侯爷他也不在了,”他扭头看向还沉浸在伤感里的曹程,“程小子啊,死者已矣,生者可追,曹家只剩下你了,更要好好的活着才是。”
服药养了几天的曹程,体力上强了不少,被认识的长辈一关心,委屈的哇哇的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了,猛的问道:“雷大人,您刚才说什么呀,什么叫曹家只剩下我了,祖父他老人家呢。”
“合着你刚刚什么也没听见啊,老侯爷因为得知了你们被抓,一病不起了,跟你爹的棺木,就都停在前院了。”雷震又是连叹了好几声。
“呜呜呜~,嗯嗯~,就剩我一个人了,嗯嗯~”
“啊哟,程少爷啊,您可不能这么哭啊,身体会吃不消的。”大嘴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