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公交车劫持事件的前一天晚上。
“以上就是我们从公交车中逃脱的行动步骤,你们两个都确保没问题了吗?”
“明白了。”
“我没有问题。”
“好,那今晚好好休息,别到明天出了什么岔子。
不把矢岛先生救出来,我们抢的这些珠宝根本不能变现。
对了,明天动身前记得再检查一遍枪械和炸药!”
“好!”
“OK,知道了。”
“行,那先散了吧,明天准时集合。”
房间里两男一女的声音停歇,灯光熄灭,三名歹徒离开了这个他们用以制定策略与存放枪支炸药的地方。
夜色安谧。
半小时后,一个黑影来到房间门前,掏出几根铁丝,一番捣鼓,便把房门打开了。
进房间前,黑影细细查看了一遍门缝处,检查那三个人有没有留下类似透明胶或者纸带这样的机关。
如果存在这类简易机关,潜入者却没有防范,第二天那三个人就会知道夜里有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此外,房间附近也没有监控摄像头一类的东西,警方事后追查也无从下手。
黑影戴着手套,穿着特制的鞋,确保潜入房中不会留下任何肉眼可以观察到的痕迹。
自从那三个人选择这个房间作为作战会议室起,每个晚上源槐峪都会来到这里,检查他们的计划进度。
第一晚,他就在这装上了微型摄像头和袖珍窃听器。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两个滑雪包。
他蹲了下来,拉开滑雪包的拉链,自言自语:
“明天就是他们行动的日子,以防万一,给这两把枪都动一点小手脚……
唔……这里可不是自由美利坚,万一伤到了无辜市民就不好了……
这几个人明天好像还要再检查一遍,动手脚还不能太明显……
——但难不倒我。时间有限,得加快速度了。”
源槐峪手上的动作加快。
为了迎接明天的“神秘的乘客”事件,他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星期。
而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对于相关的枪械、炸药知识,早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毕竟,当一个人有着过于充足的时间与明确的目标时,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把托卡列夫手枪拆卸开,在枪膛上动完手脚后完好如初地拼装了回去。
只要两名歹徒不是闲着没事开枪玩,就绝对发现不了这两把枪一开枪就会炸膛的事实。
警方事后检查这两把枪时,也会认为炸膛是保养不善导致的小概率事件。
就算两把枪都炸膛会有一种过于巧合的感觉,也查不到他源槐峪头上,只会不了了之。
做完这一切,源槐峪将房间内动过的所有东西复原,再次检查了一遍摄像头和窃听器,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
作为未决犯的红帽歹徒坐在拘置所的房间内,身后是或坐或躺的狱友们。
几天前,他们强盗团伙三人的行动计划推进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被一个小学生跳出来搅了局。
然后另一名持枪的同伴开枪时竟炸了膛,自己又被一个可恶的外国女人给阴了,手枪无法发射。
在被拘留的这几天里,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手枪为什么扣不下扳机这个问题。
因为他在同富野美晴一起演戏威吓乘客们的时候,自己的手枪还是能够正常使用的。
在那之后,唯一有可能被动手脚的时机,就是那个外国女人抓着自己的手噼里啪啦说一大通的时候。
再后来,就是那个小男孩通过后视镜以牙还牙,配合乘客们将他们逐个放倒的事了。
他本能够在那个小男孩出现异动的时候开枪,让其永远闭嘴……
但他却没有那么做,从而导致行动完全失败,自己三人也被警察给抓获。
而没有了人质顾虑的警方,也会立即启动对逃亡中的矢岛邦男的追捕。
当然,对他来说,更难受的事情是他们三个被抓,但首领矢岛邦男却拿着珠宝换来的钱远走高飞、逍遥快活。
这几天做梦的时候,眼前出现最多的就是那个小男孩和外国女人的脸。
想到这里,他面容逐渐变得狰狞,紧咬牙关,全身肌肉紧绷。
“可恶……”他恨恨地锤了一下地板,“要不是他们,我怎么会被抓进这里……”
“嘿!新来的!来一起看电视啊!”一个看上去很豪爽的大汉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红帽歹徒一回头:“……是岛崎先生啊!今天电视上有些什么节目?”
日本的监狱可以说是一个对犯人相当优待的地方,在晚饭后囚犯们可以选择自由地阅读或者看电视。
这位岛崎先生在他入狱之后和他迅速熟悉了起来,作为一名“前辈”,给予了他不少帮助,让他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很快,被关押的犯人们结束了一天的监狱生活,即将准点熄灯睡觉。
红帽歹徒躺在榻榻米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之后即将迎来的判决。
抢劫珠宝和劫持公交车合在一起,死刑完全没可能,但这些罪名也足够关他好多年了。
在烦躁与忧虑的心情中,红帽歹徒进入了梦乡。
……
“啊——谁!”
猛烈的窒息感袭来,红帽歹徒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的嘴被捂住,难以向外发出声音。
而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掐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几近窒息。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确信自己绝对会就这么被掐死!
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他勉强辨认出了想要杀自己的人的样貌。
“!!!”他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岛崎……先生?!”
那个待人和善豪爽的岛崎先生,便是如今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为……什么……”他挣扎着质问道。
岛崎的脸上展露一抹狞笑:“你没机会知道了!”手上加重了力度,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掐住对方脖子的右手上。
“咳……嗬嗬……”红帽歹徒的眼睛像金鱼一样向外突出,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但是动作却越来越弱。
很快,他就不再动弹。同时,狱友们也被他们发出的动静吵醒。
深夜的拘置所,警笛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