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仔就这样笑着,看着马林与狗东再次问道。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样貌如何,但是九仔的满脸血加上邪性的笑容,让我看着都有点心中发颤。
马林还要打,狗东挥手制止了:“先进去,看看林磊怎么样了。”
马林急了,他还没爽够呢,毕竟他可没什么机会,可以这样打我们。
“大哥,这就算了?”
这次借着林磊重伤,打了我们,也可以让我们齐新会没话说。
但是他不知道,我们挂的是齐新会的名,干的是齐新会的活,但是齐新会的规矩,我们可不守。
狗东闻言,看了看我们三个,说道:“算个鸡毛算,今天先这样,明天再说,他们想找死,还不简单,真当我们河口帮的好欺负了。”
狗东进了医院,马林也跟了进去,临进门口,还嘲笑着比了个中指。
我知道九仔可能有什么想法了。
“九仔,你想干啥你说吧,我阿劲挺你。”
“我们兄弟都挺你。”邵阳也是如此说道。
九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狠声道:“他们河口的,几次三番跟咱们干架,和解不了,咱们兄弟想在这里立足,必须打下咱们的名声。”
“嗯?咱们兄弟名声还不够吗?”
九仔笑了:“阿劲,你是不是傻,你看着别的大哥赚钱不眼红吗?咱们名声要是够,怎么可能就拿这么几万块这种小钱。”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又不完全明白。
九仔又说到:“咱们得做出点让荣哥刮目相看的事情来,这个迪厅不过只是荣哥看咱们实力的第一步而已。”
于是乎,我们按照九仔的指示,干出了我们出道以来的第一件大事。
轰动整个寨子三万多人口的大事。
很快,我们把信得过的兄弟们召集了起来。
带上了家伙,就守在医院门口,藏在了附近。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我们看到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狗东的人,进了医院,又陆陆续续的走了一批,期间,狗东也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马林带着两个人也走了出来。
就在他出了医院大门口,刚踏上马路牙子的一瞬间,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现在是大晚上,路上人烟稀少。
马林被刀架在脖子上,一动不敢动,旁边两个小弟也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我直接一脚一个,全都踹翻在地:“你们两个,我不动你们,去告诉狗东,我先弄了马林,下一个就是他。”
随后,邵阳开着一辆车过来了,我们押着马林上了车,一句话不说,直接开往人烟稀少的干道上,一路向着老城区郊外开去。
这一路上,马林就猜到了我们要带他去哪里了。
老城区郊外,一大片荒野,有的密林长达几公里。
“劲哥,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大哥还等着我去找他呢。”
我直接一巴掌呼在他嘴唇上:“叫劲哥了?不叫小比崽子了?”
马林看着周围的路越来越偏,心里早慌的不行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劲哥,你打回来,把我打成什么样都行,我保证说我自己撞的。”
“你不牛逼了?”
“不牛逼了,再也不牛逼了,劲哥,九仔,你们就放了我吧。”
虽然马林认了怂,但是我们既然已经绑了他,又给狗东带了嚣张的口信,那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这个寨子,有我们没狗东,有狗东就没我们这些兄弟。
不是我要把事情做绝,荣哥经常跟我们说的做人留一线,我是放在心里的。
但是我们这帮兄弟,最近这几年来,确实是太顺风顺水了,所以那些大道理的话,在我看来,也就这么回事了吧。
不得不说,这一次,确实让我们出尽了风头,但是也给了我们这帮兄弟一个深刻的教训。
那就是荣哥曾经对我和九仔说过的一句话:做事情要人情留一线,你给别人留了后路,也就相当于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你把别人搞的无路可走,那你就搞死他,然后你也别混了,去跑路吧。
你不搞死他们,他们一定会找机会阴你,到时候谁来救你呢?
这句话在我们昨晚今晚的大事件之后,很快就应验了。
这也是我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无法抹去的一缕哀伤回忆。
我们到了野林子里,把马林吊在了树上。
“马林,我也不为难你,你跟别人耍牛逼,我不管,但是你今天装逼装到我们兄弟身上,算你倒霉,多的不说,我就要你一条腿,不过分吧?”
随后,在马林的求饶声中,九仔与邵阳帮我抱住他不停踢腾的腿,我用一种刀背是锯齿的匕首,插进他左脚的跟腱里,从里往外挑开。
血瞬间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斜着洒了出来,瞬间脚下一大片土地就染成了红色。
接着我把刀往上移动三厘米左右,然后开始用刀背的锯齿上下锯动,这样,就算及时送医,这脚筋也接不上了,算是彻底成了跛子。
从这之后,马林的外号从马子哥变成了跛子林。
结束之后,我们从他衣服上撕下几个布条,给他缠在了腿上,然后用刀拍拍他的脸:“马子哥,我们这就走了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吊着,不要怕黑啊,要是命大的话,也许过一会就有人来接你了。”
马林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也没有痛晕过去,听说晕过去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防止人疼死,我刚才只忙着割他脚筋,也不知道他是痛晕后又痛醒了,还是说意念太强了,硬扛着呢,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跟我们没关系了,但愿他没痛到精神失常。
我们坐着车往回赶,我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来野林子之前,已经让兄弟们在回寨子的路口集合了,今晚,狗东和我们这伙人,只能留一个。
在车上,我回想刚才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阿劲也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如此血腥。
我不知道,我将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难道说,真的是一入江湖就再也无法退出,这辈子就只能是个打打杀杀,刀口上舔血的命了吗?
我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就这样思考着以后的人生。
邵阳看我一动不动,推推我:“阿劲,你干嘛呢?睁着眼睡着了?”
我甩了甩脑袋,不再想这种事情,笑了一下说道:“这踏马什么时候,我能睡着吗?”
“你跟九仔,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着,我瘆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