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翻上船舷,摘去脚蹼。也顺便把身上的潜水服也给脱了。不紧不慢地擦着身上的水渍。
简简单单擦了一遍后,曼斯正了正自己的黑色手套,之后才走到前仓。
“生命参数正常,信号通畅,他们已经深入内部,那里有很多的青铜雕像,空间站一样的通道,还有……总之你不会相信的,天呐,没亲眼看过的人都不会相信!”
一个穿着卡塞尔学院作战服拉丁女孩迎了上来,满脸都是兴奋。
曼斯看着这个女孩,搜索了一下刚刚窃取的这个身份的记忆,知道这个女孩名字叫做塞尔玛。
曼斯露出来了一种十分凝重的表情:“先别说这个,‘钥匙’被人抢走了!”
“什么?!”塞尔玛大惊失色。
他们大家都很喜欢“钥匙”,更何况,“钥匙”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每次使用都要很小心。毕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钥匙”。
曼斯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按照记忆中播出了校长的电话,简单向校长汇报了刚刚的情况。
“世界”突然出现,带走了“钥匙”……
校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最后叹息一声:“唉……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龙王诺顿。”
曼斯有些焦急:“那‘钥匙’怎么办?在那个疯子手里,很危险的啊!”
“之后,给‘世界’发布最高等级的通缉!”校长的声音隐隐传达出了怒火,就好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知道了。”曼斯的表现倒是很淡定。
毕竟,不就是被通缉嘛……
只可惜,不知道赏金有多少,还不能领……
……
老唐目瞪口呆地看着格尔曼出去一趟,就抱了一个小孩回来。
关键是,他还看见那个疯子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可以称为温柔的神情。
天啊,这世界疯了吧……
格尔曼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一眼老唐,老唐立刻缩了缩脖子。
格尔曼在来的路上,把小婴儿的四周用灵性包了一个气泡,脱下了婴儿身上穿着的厚重的潜水服。
“咿呀……”小婴儿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呢喃,嘴角留下了一些晶亮的可疑液体。
然后……
把可疑液体抹在了格尔曼的衣服上。
“……”格尔曼。
他忽略了这件事情。
母胎单身的克莱恩,如果算上旧日时代,可以说,单了几万年。接触过的小孩子寥寥无几。
唯一接触过的小婴儿还是一只装小孩的水银之蛇。
所以说……他还真的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但是看着小婴儿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格尔曼又生气不起来。
最后,格尔曼只好认命地把衣服上那滩可疑的液体给擦掉了。
看到这一幕场景,老唐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自己没有看见,生怕被这个疯子迁怒。
水面上,曼斯呆滞了一瞬间,然后开始从手机上搜索关于带小孩的相关事项。
现在的曼斯,介于格尔曼的秘偶和分身之间的状态。毕竟,如果是变成了秘偶,那么曼斯就会死亡。
在刚才,格尔曼窃取了这位教授的记忆时,并不觉得这个教授是什么罪大恶极需要喂给蠕动的饥饿的家伙。
反而是一个关心学生,有责任心,热衷于屠龙的教授。
格尔曼最终还是没有杀死这个教授。
但是他们对待小婴儿的态度还是令格尔曼比较反感。正好,他也需要打入卡塞尔学院的内部,这个教授的身份就很合适。
最终,格尔曼接管了曼斯教授的身体,寄生了他。原本的曼斯教授只不过在沉睡中。
“走了。”格尔曼出声提醒了一下老唐。忽略老唐打量他和这个小婴儿的古怪神情,直接走进了那个青铜大门之中。
老唐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之前在水面之上还感到有些害怕。担心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真正到达了这里,他的心情反而很平静。
真的就像是那个疯子说的一样,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老唐感觉到了,那种隐隐约约的呼唤还在继续,并且随着他们的深入,越来越强。
……
曼斯在船上,通过水下摄像机观察着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的动向。
他们现在进入了一个空旷的洞穴。这边的青铜古城中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空穴,每个空穴以青铜甬道相连,被水淹没之后,大部分甬道都位于水面以下的位置,像是一个半浸在水中的蚁穴。
而另一边的青铜城并不是这样,反倒是很宏伟,有着许多壮观的建筑。
这就是差别待遇。
曼斯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嘴角。
亚纪抬起头,用手电照向上方,仰望这个空穴,空间巨大得彷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
“龙文?”亚纪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
她拿出口袋里的防水摄像机,把穹顶切分成小块,开始拍照,数据立刻传回摩尼亚赫号上。
“备份!备份!这是意外收获!”曼斯教授有些激动。有了这些文字,距离他们破解炼金术就更容易了。
但是忽然之间,亚纪的数据传输就中断了。
好像……刚才的拍摄,触动了青铜城里的什么陷阱。
亚纪忽然像是中了什么幻觉,竟然自己把自己的救生索割断了,然后还不小心推了一个青铜杆。
叶胜和亚纪看向四周的青铜壁,数以万计的青铜齿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洞穴的内部,青铜齿轮上的锈迹开始剥落,牙齿咬在一起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叶胜猛地仰头,看不清的黑暗里,一座造型前所未见的巨钟敲响了,青铜摆围绕着轴承往复震荡,青铜壁上的蛇脸人同时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牙笏,细长的蛇颈弯曲,仰头看着穹顶,像是一场古老的朝圣仪式。
整个青铜城都动了起来,开始对入侵者进行绞杀。
另一边的老唐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格尔曼:“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格尔曼看着脚下如狗腿子般移开,给君王让路的青铜机关,淡定摇头:
“你听错了。”
“哦……”
…………
震耳欲聋的钟声,路明非惊醒,猛地坐起,扭头看向窗外,正午时分阳光灿烂。
路明非睡眼惺忪地恍惚着想要再睡一会。但是钟声依旧毫不减弱。
这个时候,路明非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芬格尔也午睡的啊。怎么他还没有起来,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听到芬格尔的声音了。
路明非慢慢地揭开被子。
“嗨,这里。”有人在窗边说。
黑色小西装、白色丝绸衬衣和方口小皮鞋的男孩正坐在他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发呆。
路鸣泽。
“惊喜吗,哥哥!我来给你送温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