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小自是知道许芸儿担心什么,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她此举无疑是收买天下人心之举,皇上皇后或许此时不会动她,将来总有一日会寻个机会发落她,她还没那么蠢。
“放心吧,大舅母,小小自有打算。”
许芸儿见她说的如此笃定,心中纳闷,却见墨竹匆匆进来,向许芸儿行了一礼,方道:“回少夫人,和嬷嬷来了。”
“快请!”
和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竟然来了别苑,许芸儿本能觉得此事一定跟钱小小施粥赈灾有关,心中好奇,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却知道此事自己该避嫌才是。
“小小,既然你有客人,大舅母就先告辞了,你心里有数就成。”
“大舅母且慢。”钱小小道。“大舅母,此事说起来与大舅母也有些干系,还请大舅母一起留下听罢。”
许芸儿诧异之间,就见墨竹已经带着和嬷嬷进来了,在钱小小这里见到许芸儿,和嬷嬷并不吃惊,反倒笑道:“奴婢见过任大夫人,既然大夫人在,也免得奴婢多跑一趟了!”
许芸儿仍是摸不着头脑,经过钱小小一番解释,她才知晓,原来钱
小小早知此事不是她独自做的了的,自然仍需皇后娘娘牵头,以会所的名义施粥,既是以会所的名义行事,自然也要征求她的意见了。
“小小,你既是这个打算,怎么不早告知大舅母?”许芸儿有些尴尬的道。
还有句话她当着和嬷嬷不好说,便是她白白为钱小小担心了一场。
和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许芸儿一眼,道:“任大夫人,少夫人聪明伶俐,何劳您担心呢,便是皇后娘娘,对少夫人亦十分赞赏,说与少夫人或许还有更深的缘分呢!”
和嬷嬷这番话,说的许芸儿又是尴尬又是纳闷,更纳闷的便是钱小小了,皇后娘娘这番话,说的她云里雾里的,实在有些懵。
两人都十分疑惑的看着和嬷嬷,和嬷嬷却岔开了这个话题,道:“少夫人,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您,此事尽可放手去做,银子和粮食需您自己解决,其他有什么娘娘可以帮上忙的,娘娘定然会倾力相助,若是能够度过此次难关,娘娘必定不会亏待少夫人……”
末了,和嬷嬷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出岔子,少夫人一个诰命夫人是稳稳的!”
钱小
小对诰命夫人倒是没什么期待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能够顺利做下去便好了。
反倒是许芸儿高兴不已,诰命夫人可是贵妇的身份象征,有了诰命夫人这个头衔,谁想要再找钱小小麻烦,可得好好掂量一番。
送走和嬷嬷,许芸儿高兴的道:“小小,若是能得了这诰命夫人,你也算是没白忙活了,有什么需要大舅母帮忙的,大舅母必定不会推辞。”
钱小小笑道:“大舅母,小小只求问心无愧,求的也不是这个诰命夫人,大舅母还要照顾小念念,阿正他们还在任府家塾之中,全仰仗大舅母照看,大舅母帮小小的已经够多了,其他的小小搞的定,大舅母无需操心。”
许芸儿离开之后,钱小小便紧锣密鼓开始安排施粥之事,孔越听说之后,立刻自告奋勇帮忙。
钱小小有些担心,“孔伯伯,城外灾民,何止万千,施粥之初,定然会有危险,小小打算皆是让官府出面帮忙稳定局面,孔伯伯若是想帮忙,不如等过几日,施粥顺利进行了如何?”
孔越坚持道:“小小,别看孔伯伯年纪大了,可孔伯伯年轻时也曾上过战场
,这等场面,对孔伯伯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你就信孔伯伯这一次,孔伯伯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孔越再三坚持,钱小小无奈,只得随着他,却是派人跟着他,吩咐好生保护他的安危。
因为灾民众多,施粥之前,须得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每日都有人会冻死饿死,钱小小便让人在城门口贴了一张告示,老人、小孩、及病弱者,可先行每人每天领一个馒头,一碗热粥,以保证这些人不被饿死。
一开始,此举便遭遇了困难,那些老人小孩及病弱者,即使领了东西,也抢不过那些身子强健之人,有些人更是趁此机会装病,骗取馒头和热粥。
甚至更有人为了抢东西,将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踩的奄奄一息,钱小小得到消息,便匆匆赶了过去,看到那孩子手中仍紧紧的攥着半个馒头,墨竹哽咽着道:“少夫人,奴婢查清楚了,这孩子父母都饿死了,还有个妹妹不到两岁,病的快死了,想来这半个馒头是他要带给妹妹吃的……”
“畜生!”钱小小咬牙切齿的道,“传我的话下去,明日开始正式施粥,争抢之人,五日之内
,不许给任何东西,再有发生争抢之事,便十日、二十日,有要抢的,尽管试试!”
钱小小这话一传出去,立刻引起了骚乱,哄抢东西的人可不在少数,少说也得数十人,男女都有,如今听的明日就要施粥,他们这些人五日之内得不到任何东西,哪里愿意,便在外头闹了起来。
钱小小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吩咐人赶紧去请墨语,务必要救活这个孩子,眼见这孩子气息越来越弱,墨语却迟迟未到,一心的怒意正无从发泄,听到外头有人闹事,让人寻了根长鞭给她,提着长鞭便气冲冲的出去了。
一出去,钱小小就一听到那些人吵吵嚷嚷的闹着要见她,“俺倒要见见那个所谓的少夫人,既说要施粥,为何要差别对待,俺们也是饿了这么些天了,偏不给俺们吃的,现在又放出话来,五天之内不给俺们任何吃的,凭什么?”
钱小小怒极反笑,挥着长鞭对那人就是一鞭,“凭什么?就凭这施粥之事是本少夫人负责的,就凭这银子是本少夫人出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便不给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本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