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小看着传回来的消息,眉头紧皱,当即去了任府。
许芸儿见她过来,紧张的道:“小小,可是有了如儿的消息?”
“正是。”钱小小点点头道,“大舅母,我的人在半路找到了大表嫂,劝她回来,她执意要继续去寻大表兄,态度强硬,他们怕伤了大表嫂,只能传信回来请示,小小不敢做主,特来问大舅母,是要强行将大表嫂带回来,还是小小派人护送她前去战场?”
许芸儿叹了口气道:“唉,我就知道如儿的性子,即使找到了她,她也不会回来的,小小,你说的对,她和鹏儿夫妻情深,她既要去看鹏儿,我这当婆婆的自当成全,先前我已犯了错,后果你也看到了,如今能好好的找到人,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只能麻烦你派人好生送她过去寻鹏儿了!”
“大舅母放心,小小一定派人好生保护大表嫂!”
离了任府,钱小小立刻传信下去,让人一路护送周如,直到将她安全护送到战场为止。
又隔半个月,墨竹兴冲冲的道:“少夫人,公子有消息了!”
钱小小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真的吗?阿逸
真的有消息了?”
墨竹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道:“这信是今日才到的,正是公子写给少夫人您的!”
钱小小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细细的读了起来,初时还十分高兴,读到后头,脸色逐渐开始凝重起来。
墨竹担心的道:“少夫人,可是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钱小小摇摇头道:“阿逸没事,前些日子因为诸多原因,无法送信出来,如今得了机会,便立时送信回来报平安。”
墨竹不解的道:“少夫人,您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公子,如今公子既送了信回来,一切平安,为何您却不见高兴,反倒更加发愁了?”
“大表嫂殉情了……”钱小小悲伤的道,“阿逸说,大表嫂到了那边,就要去大表兄的坟前祭拜,他们也没多想,就带着她去了。
没想到大表嫂到大表兄的坟前,眼泪都没流一滴,反倒笑着同他说了许多话,他们见她行为反常,都十分担心,她却什么都没做,直到最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大表嫂趁着大家放松了警惕,一头撞死在了大表兄的坟前,随大表兄去了。
在大表嫂去了之后,他们在她
身上发现了一封绝笔信,是留给大舅母的,都怪我,当初若是我没有劝大舅母,直接将人给带回来,大表嫂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墨竹跟着钱小小见过周如几次,周如对待身边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对钱小小更是十分感激,连带着墨竹墨蝶这几个贴身丫鬟,她都是十分尊重的,是以墨竹对她印象不错,如今听到她随夫君去了,更是对她佩服不已。
“大少夫人对任将军真是一往情深,这份感情既让人佩服,又让人羡慕!”
钱小小却叹道:“她这一去容易,可曾想过活着的人,大舅母刚失去一个儿子,如今又失去一个亲如女儿的儿媳,小念儿刚失去了父亲,如今又失去了母亲,还有任家周家其他人,如何承受的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墨竹却道:“少夫人,大少夫人不是那种冲动之人,想来她做出此决定,也是思索良久的,她爱的太深,失了任将军,便无法活下去,与其每日痛苦的活着,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还得每日强颜欢笑,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墨竹的话让钱小小一阵沉默,当初失
去阿逸的消息之时,她也觉得天塌地陷一般,也曾想过,他真的出事了,她大概也不想活了,只是她身上肩负的责任太多,即使真到了那一刻,她也唯有选择坚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表嫂也有权选择,如今她人已然去了,我们也只有尊重,如今任府怕是也得到消息了,大舅母还不知该如何伤心,我得看看她去才成。”
钱小小带着墨竹去了任府,她本以为许芸儿此刻会伤心欲绝,不想她却十分平静,钱小小自是知道,她对周如的感情有多深,周如的死对她来说定然是个不小的打击。
“大舅母,您没事吧?大表嫂她……”
许芸儿看了眼前小小,平静的道:“我知道,如儿随鹏儿去了,先去我执意拦着她,不让她去,就是害怕她会做出这等极端之事,后面听了你的劝,我也想开了,既然是她的选择,我便尊重她,替她和鹏儿好好将念念养大,方不辜负这一世的母女母子之情!”
许芸儿这番话让钱小小既惊讶又佩服,原来大舅母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还是同意让周如去了,做出这样的决
定,需要何等的勇气,要知道,周如这一去,最难的便是她了。
任府一下子失去两位主子,整个府中的气氛都有些沉重,为了缓解许芸儿心中苦痛,钱小小时不时就过去看看她和小念念,更是怕她伤心过府,硬拉着墨语去给她把了脉,得知她身子一切正常,这才放了心。
倒是许芸儿见她来回奔波,劝道:“小小,大舅母这边一切都好,你不必惦念,你本就事多,这些日子更是时不时的跑来任府,整个人都憔悴了,你若是垮了,可是要出大事的,听大舅母的,好生回去休息,大舅母这边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不会跟你客气的。”
在许芸儿的再三劝告之下,钱小小方才减少了去任府的次数,她却没有就此闲下来,虽然南宫逸一有机会便会传信回来报平安,可任鹏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总会梦到战场上的场景,南宫逸不是受伤便是被敌人杀死,每每从梦中惊醒,她都会吓的一身冷汗。
墨语劝她不要思虑太甚,给她开了几幅安神的药,效果倒是有,却并不明显,墨语也十分无奈,他医术再高明,也治不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