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烟担心她独自回去会不安全,要找人送她,黄莺挥了挥拳头道:“谁敢惹姑奶奶我,不定是谁吃亏呢!”
王紫烟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还让小叶给她包了不少吃的用的,倒叫黄莺不好意思,每次她来看王紫烟,虽不是空手来的,可每次走的时候王紫烟总是给她大包小包的东西,好似她是来打秋风的一般。
可她不要,王紫烟当时不会说什么,过后会让人将东西送到鳞羽草堂去,便大方的谢过王紫烟,扛着东西出了钱府,小叶要帮她雇个车,也被她谢绝了。
黄莺扛着东西来到一处馄饨铺子旁,这处馄饨铺子还是孔正带她来的,孔正说这家馄饨铺子虽然小,滋味却好,每次来吃,总能让他想起母亲在世时给他包的馄饨。
黄莺并不喜欢吃馄饨,不过对于孔正喜欢的,她都十分上心,现在还有一会儿时间,她想同摊老板学一学,这样以后可以做给孔正吃。
老板听到黄莺的来意,本以为她是想偷师学艺开铺子的,怎么都不肯同意,黄莺拿出二两银子给了她,并声泪俱下的哀求,且保证自己只是想做给家里人吃,不会
跟她抢生意,老板这才答应教她。
黄莺实在不是个会做菜的料,她自小厨艺就不成,相比于菜刀,她更喜欢长刀,跟着老板学了半晌,眼看天都黑了,城门马上就要关了,她还没能包出像样的馄饨来,老板也总算相信了,她真的不是来抢生意的。
黄莺有些气馁,老板却和善的给她打包了两份没煮的馄饨,并笑眯眯的道:“姑娘,是要学了做给心上人吃的吧?没关系,我既收了你的银子,自然是要教你学会的,今日没学成,可以下次再来学,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东西,这些你先带回去,可以煮了,同你的心上人一起吃!”
黄莺谢过老板,拿了混沌同老板道别,她来到车马行雇了辆马车,准备趁着城门还没关赶紧出城。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黄莺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这妇人她在钱府见过,好像说是王紫烟的娘家派来送东西的,旁人叫她江嬷嬷,不过一个下人,通身的气派,可比昌都一般门户的老太太还要尊贵。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黄莺皱了皱眉
头自言自语道,这里靠近城门,远离城中,不管是房价还是物价都跟城中相差一大截,一般只有相对贫穷一些的人家才会住在这里,江嬷嬷通身的气派,就算在外头置办宅子,也能买的起差不多位置的,怎么会来这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可疑的男子。
若是旁的人,黄莺才懒得管这等闲事,可对方既与王紫烟沾了边儿,王紫烟还是她如今在京城之中除了孔正唯一的朋友,与她情同姐妹,她不得不管。
她将车钱给了赶车的车夫,让他将东西送到鳞羽草堂去,就说是黄舍长的,自然会有人帮她送到房间里去,这马车是她在车马行雇的,车马行的车夫都是登记在册家世清白的,她倒是用怕这车夫敢卷了她的东西逃了。
黄莺翻身下了马车,悄悄回到方才碰到那人的地方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处小巷子中寻到两人。
她悄然跃上墙头,听着两人的谈话,只见那男子跪在妇人面前,生泪俱下。
“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也受到惩罚了,芸娘那贱人卷了我的银子跑了,那几个小杂种也是她跟别
人生的,都跟着她跑了。
我现在一贫如洗,前段还生了重病,可怜阿右那孩子,为了给我抓药治病,竟然去偷东西,被人给抓了,受尽折磨,如儿,我知道你恨我,不会原谅我,可阿右他是你的儿子啊,求求你救救阿右吧!”
江嬷嬷铁青着脸色,抬手给了男子一个耳光,恨恨的道:“你现在想起来求我了,想起来阿右他是我的儿子了?当初你为了那个狐狸精,竟然将我给休了,还抢走我的儿子,不然我见阿右,撺掇着阿右恨我,不与我相认,甚至还搬了几次家,怕我找到阿右,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他是我的儿子呢?”
江嬷嬷越说越恨,又冲着男子扇了数个耳光,男子一直不闪不避,任她打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嬷嬷才终于打累了,黄莺在不远处看到那男子的脸几乎肿成了猪头,不得不说,江嬷嬷还是挺狠的。
“我会回去求求老夫人,只要老夫人肯帮忙,救出阿右不成问题!”江嬷嬷冷声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嬷嬷说完,便要离开,谁知男子却拉住她的衣角道:“不成,不能告诉王老
夫人,阿右会死的……”
江嬷嬷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右不过是偷了些东西罢了,有老太太的面子,再赔些银钱,有什么不能了的?”
男子的眸光闪了闪,犹疑着不敢开口,江嬷嬷又是一个耳光上去,怒道:“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男子无法,见瞒不住,这才交代,原来阿右不单单是偷了东西,还失手打死了人的。
“什么?”江嬷嬷脸色变得惨白,一脚踹在男子的心口,“你当初既将阿右带走,不许我见,为何你好好教导他,可你如今将他教成什么样子了?不仅偷东西,还杀人,老夫人最是厌恶那种仗势欺人的人,若阿右只是偷东西,我还能豁出这张老脸去求老夫人,可他是杀了人啊,老夫人定然不会帮忙的……”
男子凑到江嬷嬷面前,道:“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阿右,阿右能不能活,就只能靠你这个亲娘了……”
尔后,男子凑近江嬷嬷的耳边说着些什么,因为声音太小,黄莺听不清楚,只能看到江嬷嬷的表情充满震惊,还不停的摇头,“不成,不成,我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