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一场阴谋。
二花头疼的厉害,意识也不太清楚,她隐隐约约像是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想仔细辨别具体说了什么,却又再度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周围轰隆轰隆的十分嘈杂,像是北风吹的刮到了什么东西摩擦出来的,她费劲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却只能保持半眯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像是有窗户透出了一点亮光,她看到了一个人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眼睛非常让人熟悉,这人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和记忆中那位慈祥的叔叔一样。
她以为是梦,喃喃喊了一声:“叔叔!”
眼睛的主人有些慌乱,以为她醒了,退后一步隐在阴影里,后来发现她只是喃喃自语,瞬间放松了下来,她又喊了一声:“叔叔!”
“叔叔,阿朊……阿朊!”
想对叔叔说,阿阮是她最喜欢的人,她也是阿朊最喜欢的人,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朊。
她不想看到他哭泣的样子,像一只受伤独自舔舐的小兽,无助的样子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疼,她以后会是阿阮最重要的人。
那人听到她喊的话,突然间上前掐住女孩的脖子,让她难以呼吸,想挣扎,但是浑身像是被定住一样,无法用力。
随着女孩的青劲爆起,整张脸因为无法呼吸而憋到瘆人的猪肝色,那人才停手,二花现在知道,他不是那位叔叔!
他不是,那他是谁,是要把她置于死地么?这是怎样的仇恨让他掐死自己。
没等她松口气,那人突然俯身,压住她的身体,她更加无法动弹了。
二花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惊恐万分,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老天!一种撕裂的疼痛,让她的尾椎骨仿佛都断一般的抽搐,无法动弹的女孩只能无助的接受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现在她的整个大脑都充斥着无比的疼痛感,究竟是怎样的伤害能让一个人受到这样的痛苦。
可怜的少女,细弱的身躯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甚至生出了想死的念头。亦或者,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紧闭双眸,睫毛抖动得厉害,再次睁开眼,漆黑,一片漆黑。
希望的星光一地点点消逝,是真的!
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愤怒,那种愤怒像用火直接把皮给烧焦一般煎熬,给她的整个人都有一种被撕拉的苦楚。
对一个人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峰,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瞪着这个看不清楚的人,没想到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而是继续对她的折磨。
二花痛苦不堪,她憎恨这个人。
这一生是她最恨一个人的时候,如果能站起来,她一定要把他的脑袋用斧头砍下,再拿铁锹砸穿、砸烂。
现实终归是现实,再怎么想象也还是要面对。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人终于离开了,走之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甚至带着一丝轻柔的意味。
此时的二花,眼神早已灰若死寂,呆浊不堪。身体的疼痛和她内心滔天的恨意根本无法相比。
她发誓,一定要记住此此刻,一定要报仇!!
没想到大脑越来越不受控制,她已经无法靠意志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了,过了一分钟,终于完全的昏睡过去。
庆安县,卡寨
“长得真俊呐!”一个粗犷的男声说道。
“不许碰,她是我媳妇儿!”另一个男声呵斥道。
“不怕,以后也是我媳妇儿!嘿嘿嘿”语调油腻轻浮,哪怕她昏昏沉沉的,听着也让人不适。
女孩惨白的嘴唇吞吐着断断续续的话:“水……水!”
接着有人扶起了她,把碗对着嘴灌了几口。
咕嘟咕嘟,二花不受控制的咽下,嗓子实在难受,像是被火烧一样疼。
喝完以后,恢复点意识,二花抬头看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家徒四壁的简陋,两个黝黑瘦小的男人目光光炯炯的看着她。
她坐在一张土炕上,盖着一层有霉斑的被子,不仅沉还散发着酸臭味。
底下只垫了层薄薄的编织袋,头顶是漏风的瓦房,四面的墙壁由黄土堆积,早已残破不堪,房梁处有一张大大的蜘蛛网。
“咋,不是傻的吧?”脸上有颗大黑痣的男人率先开口,他的嗓音像被车子碾过一样沙哑,如同土路上被风扬起的灰尘一样,听得耳痛。
眼睛不怀好意的上下扫视着她,眼睛有些歪斜,像是斗鸡眼。
另一个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欣喜。
“醒了,醒了”
男人高兴得拍手,欢呼道:“小媳妇儿醒了!”
“我不认识你们。”
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炕来。
“来了就安心待着,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黑痣男张开手臂阻止他,用自以为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叫子贵云,这是我弟,子贵树,以后你就是我们家人了。”
“对!媳妇儿,家人!”拍手叫好的男人,伸出双手抱住了二花,开心的喊道。
女孩惊得不知所措,这是在哪?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挣扎着挣脱那人的手,清清嗓子问道:“我是什么媳妇儿!你们肯定弄错了!”
说罢起身要走,没想到整个人被这个叫子贵云的男人狠狠地甩到了炕上。
“谁说让你走了,不会听人话!”
语气霎时间凶狠无比,眼睛像村里的野狗一样,恨不得扑上来咬死她。
“花了两千把你买来的,说走就走啊?臭婆娘!我看你是找打——”
抽出了腰间的皮带,作势要甩到二花的脸上,她被此时男人的狠辣吓得说不出话,身子不由控制地向后缩去。
此时,子贵树上前抱住男人的腰,愣是把人拖到门口,嘴里说着:“不许打媳妇儿,媳妇儿是我的,脸好看,不许打!”
男人用力掰着弟弟的手,奈何他力气太大,无法摆脱,随即骂骂咧咧的出去了,临走还狠踹了脚门边的铁桶,桶直接被踹得翻了三个滚,发出“咚!铛!乓!”的巨响。
大门被铁链一样的东西叮叮当当的上了锁。
二花抚摸着被惊吓到的怦怦跳动的心脏,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原来,一切都不是做梦,她已堕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