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蝶压根没料到李鹏程竟是如此自私自利,前一秒还承诺要守护她,下一秒就将她给出卖了。
黑熊的喘息声犹如催命符,让她心里绝望得无以复加。
柳如烟双腿直打颤,连站都站不住了。
“林、薛庄生,你快来背我们俩逃吧,你算不算个爷们啊……”
她带着哭腔喊叫着。
薛庄生并没有理睬她。
黑熊奔跑的速度超过40公里每小时,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它?
“黑熊是因为血腥味被引来的,要想逃跑除非把受伤的那位丢下不管。”
薛庄生冷冷地说。
这话一出,胡梦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家伙肯定会把自己扔这儿等死的!
看样子,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眼看黑熊一步步逼近,地上的树枝在它的重压下噼啪作响,薛庄生突然灵机一动:“把你俩的手机都掏出来!”
胡梦蝶和柳如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扔给了薛庄生。
“你要打卫星电话求救吗?”
求救?
就算卫星电话能打通天庭,神仙来了也只能帮着收尸。
眼下唯有自救!
薛庄生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开手机后盖,取出电池,然后用石头敲击电池,直到电池破裂流出液体。
“嗷嗷!”
黑熊突然咆哮着冲过来。
两位女子早已面如土色。
千钧一发之际,薛庄生用两块石头猛地一擦,瞬间火星四溅,接触到电解液后,手机电池砰地炸开了!
“砰!”
爆炸激起一片白烟,电池碎片四处飞散。
正要扑上来的黑熊,猛地停下了脚步!
薛庄生立即重复之前的动作,用力擦击石子,利用火星连续引爆了剩下的两块电池。
“砰砰!”
电池碎片砸在手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但薛庄生紧咬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反倒是眼神凶狠地与黑熊对峙!
接踵而来的巨响让黑熊庞大的身躯停顿,犹豫片刻,转身遁入了密林。
“呼……!”
薛庄生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胡梦蝶和柳如烟更是一屁股坐倒在地,和黑熊对峙的短短十几秒,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老林,你真不行,三个电池没炸着黑熊,倒把自己的手炸伤了,废物一个,没事吧?”
柳如烟拍着胸口,瞅着薛庄生手臂上的血痕,嘴上不饶人地说着。
“薛庄生他的目的就是吓走黑熊,几个电池对黑熊构不成伤害。真要是炸到黑熊激怒了它,咱们就没活路了。”
胡梦蝶解释道。
她深深地望了薛庄生一眼。
这个年轻人,在危急时刻镇定自若,生死关头还能想出驱散黑熊的法子,真是有勇有谋。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李鹏程口中那个“猥琐男”?
相比之下,李鹏程一遇危险就推自己出去,高低立现。
没想到,公司底层的小职员中还有这样的人才,以前真是没看出来。
薛庄生瞥了眼柳如烟,后者不甘地哼了一声。
“你的手没事吧?”
胡梦蝶轻声问。
薛庄生摇摇头,虽然电池爆炸让他受了几处伤,但都不严重。
忽然,他发现黑熊之前踩过的地方,竟躺着一个旅行背包!
薛庄生立刻冲过去,捡起背包翻找起来。
当他看到背包中一把形状独特的黑色铲子时,薛庄生顿时激动不已!
“工兵铲!哈哈哈,野外神器啊!!”
工兵铲不仅仅是铲子,它还能当刀、锯子、打火机、尺子……等多种强大工具。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在野外有把工兵铲,等于多了一次生命!
不过,这背包是缠在黑熊爪子上带来的。
换句话说,这工兵铲的原主人,已经成了黑熊的食物。
“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你的遗骸,我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薛庄生默默念叨。
这把工兵铲异常珍贵,让薛庄生在野外生存的信心倍增!
背包里除了铲子,还有几卷绷带,都被薛庄生收了起来。
“梦蝶姐,你的脸好烫啊!薛庄生,你快来瞧瞧她!”
柳如烟忽然焦急地喊。
薛庄生皱起了眉头。
只见胡梦蝶面色绯红,伤口也开始泛红。
看上去,似乎是因感染引起的发烧,加上闷热和脱水共同作用。
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有生命危险。
“你赶紧想办法处理梦蝶的伤口!”
柳如烟命令道。
“之前你不是说我在夸大其词吗?”
薛庄生冷冷地说着,目光四处搜寻。
如今没有抗生素,只能依靠大自然中的植物来救命。
“我……”
柳如烟一咬牙,低下头:“对不起,之前我不该冤枉你的!”
她觉得十分难堪,自己作为部门主管,这小子不过是底层员工,竟然要向他低头认错。
真是窝火极了!
“把那几根树藤扯下来给我。”
薛庄生指着几条棕色、碗口粗的树藤,对柳如烟说。
“这时候要树藤干什么?!”柳如烟不解。
“不想她死,就照做。”
薛庄生沉声道完,自己拿起工兵铲,在一棵长着心形叶的光滑树干上砍了起来。
随即,红色的树汁从中涌出。
薛庄生立即将铲子对准树干切口,收集红色的树汁。
另一边,柳如烟拼尽全力,整个人抱住一根树藤往下拽,好不容易才弄断三根。
薛庄生接过树藤,将它们倒挂在胡梦蝶的小腿上。
只见,一股清澈透明的液体从树藤滴下,冲洗着伤口。
“这……树藤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水!”
柳如烟诧异。
“这叫‘储水藤’,雨天能吸收雨水,一截储水藤断开,大约可以得到三百毫升淡水。”薛庄生解释道。
“你懂得真多。”
胡梦蝶虚弱地说。
薛庄生清理完胡梦蝶小腿的伤口后,将铲子里收集好的红色树汁倒在掌心,开始搓揉。
红色的树汁搓揉后变成了白色,像肥皂一般。
接着,薛庄生均匀地将变成白色的树汁涂抹在胡梦蝶的伤口上。
感受到薛庄生厚重且带有粘液的手掌抹过自己的腿,胡梦蝶连痛都忽略了,只感到一阵麻痒如电流穿过。
她那雪白透明的脚趾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好在发烧使得她脸红,别人也看不出她的羞涩。
“你……给我抹的是什么?”
胡梦蝶感觉小腿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既惊喜又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