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神棍”称号升级,早已来到咸阳,却缺席了三个月跑去种土豆的黎筝终于姗姗来迟,跑到占星宫领下了嬴政曾许诺过的“首席占星师”的职位。
这占星师和神棍称号堪称绝配。
黎筝相信,只要在这里呆上几年,她的称号等级就会坐火箭似得快速飞升,要不了多长时间,便能踹掉赵高,成为战国“指鹿为马”第一人。
说不定系统还能给她个成就称号什么的。
喜滋滋的做着美梦,出于黎筝和嬴政两人都知晓的原因——她对占星术一无所知,所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全靠121主持的历史直播来剧透。
所以在嬴政的批准下,黎筝不务正业,从不抬头观星。
每天的日常,就是在占星宫里四处逛逛,或者给周边当摆设的花草盆栽浇点水什么的。
这工作清闲的堪比养老,早已厌烦了在其他任务世界打来杀去的黎筝是十分的喜欢。
她每天准时到占星宫报道,顺便把使用已久,磨损严重的巫女服给换下去。
换上占星宫□□的工作服。
两条水蓝色的袖摆长得快要缀地,袖摆的末端扣着两颗一晃动就叮当作响的金铃铛,衣服上半为玉白羽衣,下半为青色霓裳,暗纹锦簇花攒,好不华丽。
黎筝看到衣服的时候就喜欢不已,那款式和装点,明摆着是嬴政特意命人按照她日常穿衣的喜好来制作的,所以就连袖摆上都有两枚她常用的铃铛。
作为占星宫的工作服来说,当真是过于美轮美奂了,黎筝也不把这霓裳裙拿出占星宫去,只是每天上班的时候来换上,下班的时候再脱掉。
这一日,她照常来到那间属于她的最大间办公地点,拉下了周围的丝帘,正准备宽衣解带,换上那件漂亮的叫人不舍得移目的衣裙,就听见一道细微的脚步声慢慢接近。
身为武者的敏锐,让黎筝将半褪着露出脖颈与肩膀,挂在臂弯间的衣服瞬间罩回了身体上。
她猛然一回头,正对上层层帘帐后头,从漆红圆柱之后探出来的半只眼睛。
色相浑浊的昏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换衣服的黎筝,目光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来回流连,见被她发现,立时扭头就跑。
“等等!别跑!”
意识到自己被偷窥的黎筝悚然一惊,抓起外衣就往身上套,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拔腿便追。
可惜这短暂的穿衣功夫终究是耽误了最佳的抓捕时间,等到黎筝追出去,那窥窃者早已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居然是叫那采花贼给跑了!
黎筝在四周兜兜转转了个遍,无论是路上遇见的哪一个宫人,只要问有没有见着一个突然跑过去的男子,他们要么装作忙碌,要么装作视而不见的模样,均是不理她、或说是未曾见过。
这些名义上是她下属的宫人们,居然一个个的都在包庇刚才偷窥她换衣服的男子!
黎筝面色泛青,手中还未绑住头
发的发带狠狠摔在地上。
在她来到占星宫之前,这里本有着一个首席占星师,但黎筝来了以后,对方便不得以的让出了职位,重新从普通占星师当起。
如此状况,即便黎筝能耐巨大,属于能者上位,原来的首席占星师也会视黎筝为肉中刺,眼中钉,恨之入骨;更何况,以黎筝完全不存在的占星术水平,对方只会当自己是被个草包抢去了职务,无论怎样仇视黎筝都不为过。
所以黎筝来到占星宫的这几日,不仅使唤不动任何占星宫的人员,还被那位原本的首席占星师派人来找了数次麻烦。
之前的麻烦,黎筝都一一轻松化解,但今天被人偷窥换衣,还真是触及了黎筝的逆鳞。
虽然在现代生活过的她,对于裸露、暴露肢体的接受程度远比古代人高,但只要一想那恶心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滑过,黎筝便怒意滔天,几欲焚世。
这是被她抓到的,但万一之前没抓到的时候——此人也在看呢?
黎筝双眼燃着熊熊怒火,一口银牙快要被咬碎。
她还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今天若是不能将此人从占星宫里揪出来,她就不姓黎!
黎筝命令占星宫的所有人都到占星宫的前院来集合,但有不从者,都按擅离职守来处置。
愤恨的视线盯在系统自带的地图之上,那望过去一片一片的红色小点中,再找不到一个快速移动的偷窥者来。
原本黎筝对之前的首席观星师还有些许的歉意,对于他屡次三番做出的挑衅也都忍了下来没有发作,但这一回,可真的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宽容!
随着前院宽阔场地上越聚越多的人,一个小观星师跑过来拱手禀报:“首席大人,基本上都来全了。”
黎筝皱着眉,不满道:“基本上来全了是什么意思?还有谁没来?”
小观星师面色白了白:“是,是”
“是我。”
不善的眼神利剑般刺在黎筝手臂上,阴阳怪气的嘲讽语调从邋遢油腻的中年男子口中传出。
前任首席挺着个硕大圆润的肚皮,一口黄牙严重影响他人感官的大咧咧的呲在外头,他恶劣地笑着,脸上有着计谋得逞的快意:“白首席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将大家叫来前院啊?您也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不像您,每天正事不干,光是洒水浇花便好了。”
黎筝忍着怒意,硬是在脸上勾起一个微笑:“自然是有事才将大家叫来的,蔡观星你来的这么晚,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吧?走了这么长距离的路,想来也该是累了,来,坐到我身边的椅子上来。”
前任观星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心道这草包还知道孝敬长者。
他毫无防备之心地走到黎筝身边,肥厚的屁股对准椅子,往下一坐。
黎筝冷笑,不着痕迹的往椅子上贴了一张碎裂符。
这蔡观星甫一坐下,椅子便四分五裂的倒下,将这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摔得(|)都裂成了几瓣。
“哎呦!”
“嘭”的一声闷响,蔡观星沉重地摔在地上?,那体量,直把坐在他旁边的黎筝都震了三震。
他捂着腚,龇牙咧嘴地痛呼了起来,还艰难的将那水桶般的粗壮腰身扭过来,指着黎筝说了好几个“你”,气得愣是说不出下文。
黎筝故作惊讶的捂起了嘴:“啊呀,这椅子的质量可真是差劲,不就是您老人家稍微胖了点吗?跟猪还是有一段差距的,没想到居然直接裂开了,蔡观星,您的(|)可真是厉害呀,把椅子都坐裂了!”
若是地上的中年男子流了胡子,此刻必然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可惜他没有,真是好生让人遗憾。
这个人,专指黎筝。
现在还只收回了一点小小的代价,跟黎筝想要施予的惩罚来看,还差得多。
黎筝随手指了几个平时最不听她话的蔡观星的党羽,呵斥道:“真是不懂事,还不快快将蔡观星扶起来!把他的裤子剥开看看(|)有没有事?要是医治不及时,这(|)以后不能用了,还不怪在你们几个没眼见的头上?”
这几个人中,有不动脑子的,当真去扯蔡观星的裤子,被蔡观星吓得赶紧扯了回来,反手一个嘴巴子,将那人打得鼻歪口斜。
蔡观星一边打,一边指桑骂槐地道:“打的就是你这没能耐的狗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占着公职不干活!”
似乎不够解气,他故意抬头看向黎筝,笑得比黎筝还假:“不好意思啊白首席,我教训自己手下的废物,您没意见吧?”
黎筝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又眨眨眼,若无其事地摇头:“无事,来人,再给蔡观星上把椅子来!”
她手中备着另一道碎裂符,但凡他还敢坐下,便再炸一次。
谁知蔡观星反倒难得的有了点自知之明,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腚还在疼痛当中,臀部暂时无法二次使用,所以“谦卑”地摆了摆手:“不必了,老夫就站在这里好了。”
黎筝温柔似水的笑了一声,缓缓道:“唉,看来蔡观星终于明白还是站着比较好了,这平起平坐,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小心些为好。”
“你!”蔡观星心头大惊。
这无能而年轻的小姑娘向来受了委屈和刁难,也窝囊软弱的从不还击,更是完全不懂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以至于来了这些时日,他手下的占星师们都纷纷看不起她,仍旧聚集在他手下作威作福。
没想到今天竟会有这胆量,来跟自己呛声,拐着弯儿给自己下马威?
“老夫如何敢与白首席平起平坐?您才是首席,老夫不过是一名普通占星师,无论如何都谈不上与您平起平坐。”
他话锋一转,变得辛辣起来:“不过这观星师还要看资历和能力,谁德高望重,谁就更有声望,更得人心。白首席在这两方面上,似乎都还有不足,这宫里要是有人不听您的话,老夫可也帮不了您啊。”
赶在黎筝开口还嘴之前,他又老而不死是为贼地转移话题道:“白首席也别再耽搁大家宝贵的时间了,您想干什么就直说吧?若是没什么正经事,就快点放大家回去。”
“离开工位太久,才是真的玩忽职守,乱用权柄。您说是吧,白首席?”
黎筝面色难看,她要找谁他会不知道?
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可碍于古代女子的清誉,黎筝又不能真的将自己要抓采花贼的事说出来,只好道:“白要办的自然是正事,而且是对占星宫所有人都好的正事。”
蔡观星老神在在地道:“哦?什么正事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