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早已注定,无法更改。”
“若要更改,必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你可愿意?”
“愿意。”
烛火被吞噬,那矮小神秘的身影走进黑暗,久远的话语悠悠落进耳中。
陡然间,眼前掀起许多画面,兵戈铁马,朝堂之争,筹谋算计,如按了快捷键的影视,不断在他眼前放映。
直至,那道身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画面戛然而止。
湛廉时五指扣紧林帘的腰,温热落进指尖,细软缠上他的心,那冰凉刺骨消散。
眼前的画面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另一幕。
漆黑山洞,一颗圆润的玉石置身其间,光束从天而落,光华流转。
他身处其中,知道了一切的一切。
夜浓郁,月光洒落,黄角树静立河畔,茂密的枝叶挡住了月光,这一方天地似也静默。
“婆婆这就走了啊?”
“我都排队排了好久,还以为今天终于能看上了呢。”
“算了吧,看运气。”
“来这里的人,能被看的,都是运气,甚至能看到人在,都已经很不错了。”
“哎,之前来了好多次,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终于遇到,却看了
一个小娃娃就走了,好遗憾。”
“走吧走吧,你这才几次,我都听说有人来了十多次都没遇到婆婆,真就是看缘分了。”
“……”
老人离开,身影不见,在这里排队的人失望又遗憾的离开。
老人是这里出了名的婆婆。
她可以看到人的前世,今生,来世。
很多人慕名而来。
但来了,却不一定能见到她。
因为她不是每天出现,也不会有特定的时间。
有的人天天守着,守一周,一月都看不到人。
而又的人无意走过这里,却能一眼看见。
大家说着离开,人渐少,湛可可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睁着大眼,呆呆的看着那夜深处,小嘴张开:“奶奶……奶奶……”
似乎想说点什么,小脑袋却空白了,就这般一直叫着,满是茫然。
托尼也是反应不过来。
刚刚老人的几句话让他听不明白。
尤其是对湛可可说。
说起来,他之前也遇到过这老人,在随便乱走,想着好好看看这凤泉镇的山水时,无意间看见老人如今夜这般摆摊。
当时好奇,就随便抽了根签。
老人说了五个字:会得偿所愿。
这是
一个非常奇怪的回答,甚至他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笑眯眯的把签给老人。
老人都没接,便说出这样一句话。
很好笑是不是?
他只当是神棍,好玩,并且这句话也算是祝福语吧。
谁不希望自己得偿所愿呢?
所以他还是给了钱,就走了。
全然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但当晚回去后他便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冷冰冰的姑娘,有一个傻不拉几的他。
他跟着姑娘追,姑娘就是不理他,甚至越走越远,他怎么都追不上,把他气的不行。
即便醒后他都生气。
可奇怪的,他却记得了那张脸。
随后没多久,他便真的看见了那姑娘,如梦里一般冷冰冰的。
不知道怎么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狂跳起来。
他要跟她在一起。
生出这样可怕的想法,自己都没有想到。
可他真的就在她身边转,见天的守着她。
然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叫:隐芝。
后来便听镇上的人说,有个婆婆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来世,很多人慕名前来,却不是人人得见。
他好奇,再次去找老人,想要老人为他解惑。
但后面无论他怎
么去,都再也见不到老人。
他是无神论者,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就是遇见了隐芝,他才会这般好奇。
后面找了许多次,发现自己太过沉迷,都不像自己了,也就不去找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
跟着心走,没错。
而今晚要不是意外说到这里,他怕是都忘记了这件事。
说起来,距离上一次看见老人,已经是近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他爱上了一个姑娘,就是他梦里的姑娘。
隐芝。
“呃……奶奶应该是太晚了,要回家睡觉了。”
看着那前方的黑暗把那身影吞噬,托尼想了想,找了个能理解的解释。
湛可可睫毛眨巴,好几下,这才看他:“托尼叔叔,可可听不明白刚刚奶奶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托尼在国内呆了这么久,中文也是极好的,虽然比不过学问高深的国人,但也不比普通人差。
老人刚刚的话,他大概明白其意思。
就是佛家说的因果轮回嘛。
这个有点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概想了下,说:“就是……”
“走吧。”
湛廉时出声,揽着林帘离开。
不知道是夜色的关系,
还是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月光的关系,他身上的气息极其深浓。
似压着什么,又好似动荡着什么,让他看着不再风雨不变,却也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倒下。
托尼眼睛跳了下,突然就想起刚刚老人说话时的模样。
她在看着可可,却好似透过可可看湛廉时和林帘。
难道,那话不是对可可说,而是对两人说?
几人在凤泉镇逛到十点多才回去。
而托尼说的大惊喜,也在离开黄角树后揭晓。
他带几人去看了他的女朋友,准确的说,是老婆。
隐芝。
他要结婚了,郑重的邀请几人参加他的婚礼。
因为隐芝是锦凤族人,虽然锦凤族在这几年中走出来,接受了外面的新事物,但许多规矩都在。
比如说,女人当家。
托尼和隐芝结婚,是入赘。
他心甘情愿。
用他的话说便是,为了爱情,他可以奉献一切。
更何况是小小的入赘。
天蒙上了一层极深的纱,月光愈发明亮,星星一闪一闪,这个夜安谧静柔。
林帘躺在床上,被湛廉时抱在怀中。
他气息深,呼吸喷在她头顶,是真实的温热。
“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