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横是猜对了,但只猜对了一部分,人家梁岩小时候随崔氏,确实长得圆圆胖胖的,叶卿卿小时候不懂事看着人家圆圆的就一直叫圆圆哥,不过那都是几岁的事情了,到现在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这称呼。
长大后随父亲,身材健硕,肤色古铜,浓眉方脸,加上会做生意,之前也有不少乡县里的女子欣赏呢。
知晓叶卿卿这两天老是大清早就出去,逮不到人的谢知横,大清早叫小厮把他推到云瑶院门口,等着叶卿卿出来。
准备和表姐去卤肉店捧场的叶卿卿,一出门就看见世子爷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衣,消瘦苍白的坐在木轮椅上。
一声惊呼,“世子爷你怎么下床了?”
还未好完全的谢知横,脸上还带着几丝病气,勉强的笑道,“还不是某个吕洞宾,三番两次请都请不过来,得自己亲自来请吗?”
白梓璇默默的站在旁边看戏,这才几天没见,日日需躺在床上的人,竟然都找上门来了,还说只是当妹妹看待。
叶卿卿呵呵地干笑着,“这不是我奶嬷嬷来了,她儿子卤肉店刚开业,赶着去捧场吗?”
看见世子爷眯起的眸子透露着一抹危险气息,脸上的假笑都要挂不住了,口不对心地小声道,“我本准备着明天就过去看你来着,谁知世子爷你亲自过来了。”
编,继续编,就瞎编吧,说出来的估计连小孩都不信。
“所以,你今天还是要出门?”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
“我已经答应了圆圆哥和崔嬷嬷,今天要去捧场呀!”叶卿卿一脸为难的看向世子爷那凌厉逼人的脸庞,无奈道,“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那就带我一起去,跟你那个什么圆圆哥捧场,你来推轮椅。”面色冷凝的望向叶卿卿,一副你不带我去你也别想出门的压迫感。
叶卿卿吓得嘴巴都成了o字型,神色不自然的说,“世子爷,别闹了,你这伤还需要卧躺养着呢。”
要是被太子和二哥知道,那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嗓音中的压迫,加上那冰冻的眼神,让人遍体生寒。
叶卿卿被那冰冷的气场镇压着,也想反驳来着,对上那双眼,还没撑过五秒就扛不住了,笑得比哭都难看,叹气道,“哎,那就走吧,世子爷你要是有一丁点不舒服,咱们就马上回来。”
就等着这句话的谢知横,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示意叶卿卿赶紧过来推轮椅。
看见叶卿卿乖乖照做着,白梓璇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一物降一物,这才几句话,叶卿卿就撑不住了。
一辆豪华的马车早就停在了山庄门口等候着,坐着正打哈欠犯困的信王,看见叶卿卿推着谢知横出来,完全愣住了,惊讶道,“你这伤口就能出门了?”
用力擦了擦犯困的眼睛,这也不是在做梦啊,“不是,你这伤口就能下床了?”
叶卿卿尴尬的保持着沉默,全脸写着不关我的事,还好不是被二哥看见,不然又关自己禁闭了。
谢知横瞥了信王一眼,话里有话的说道,“不下来能赶得上你的豪华马车?这不后面有人推着吗?”
信王没再继续说了,一脸我明白的样子,这就是明晃晃的苦肉计啊。
得了,好用就行。
京城西边市井之地,虽然不及东市一带金碧辉煌,寸土寸金,但涌动着各色各样的小吃摊点,芳香四溢的美食,络绎不绝的百姓们纷纷驻足选购着。
穿过一条小巷,还未到店门口,卤肉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长街,陈设古朴的店铺门口,挂着一块木质招牌,上面刻着“卤梁记”。
走进去店面不大,胜在整洁明净,卤肉的香味更浓郁了,店里就三十来张小木桌子,都坐满了食客,还有部分客人在等着打荷。
卤肉色泽红亮,香气扑鼻,肉烂易嚼,肥而不腻,引得今天在场的食客都赞不绝口。
崔嬷嬷和梁岩正切着卤肉,招呼着客人,看见叶卿卿她们来了,高兴的招呼叶卿卿她们往小店后院里走。
谢知横这才知道这位圆圆哥跟圆实在粘不上边,不太习惯呆在这人满为患的小店,近距离的嘈杂声音令他眉头紧蹙,来到清净的后院眉头才舒展开来。
后院地方不大,摆设简陋,就几张木凳和一张木桌,崔嬷嬷知道叶卿卿他们要过来,在杏花树下摆了一桌,这个季节杏花开满了枝桠倒别有一番特色。
崔嬷嬷给每人都上了满满一碗卤肉,提前准备了二小姐和表小姐最喜欢的酸梅汤,还炒了几个时令小菜解腻。
看着面生的两位贵公子,其中一位更是由二小姐亲自推着进来的,不知是哪个侯府的公子哥,难道二小姐就定了人家了?
看着嬷嬷一脸好奇的打量两位,叶卿卿对嬷嬷介绍着,“这两位都是二哥的好友,听闻我要过来,便一起过来捧捧场,二哥最近有事繁忙,我今天打包一份回去给他。”
崔嬷嬷眉开眼笑地给各位倒着酸梅汤,“原来是二公子的好友,欢迎,欢迎呢,卤肉管够!”
招呼着叶卿卿他们吃好,接着又继续出去忙去了。
这卤肉确实做的不错,就连受伤的谢知横本来只能吃清淡的,也忍不住尝了两块。
不一会在前面忙完的梁岩过来,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二小姐,实在是招待不周,今天人太多了。”
“人多是好事呀,证明卤肉味道得到了大家的喜欢,圆圆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厉害,想要做什么就能做的很棒!”
叶卿卿一脸崇拜的看着梁岩,对梁岩竖着大拇指夸赞着,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长大后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漂亮的女子看着,即使是小时候的玩伴,那也许多年没见了,搞得梁岩都当场害羞了起来。
一时的气氛有点诡异尴尬,只有表小姐和信王跟没看见似的吃着菜。
谢知横看着两人的视线,眉峰不悦的凝了下,摆着个冷脸不说话。
圆圆哥圆圆哥,都这么大了还叫得那么亲切,长得也不怎样,还盯着人家瞧个不停,那什么眼神。
没一会就咳嗽了起来,肩膀也跟着抖动着,扯着伤口的他脸色更苍白了。
叶卿卿听到咳嗽声,哪里还有什么圆圆哥的事,生怕下一秒谢知横就倒在了这里,现在他可是她的大祖宗。
神情焦急的拍了拍谢知横的后背,又是起身倒温水,还亲自喂到谢知横的嘴边,慌张的问道,“世子爷,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已经缓过来的谢知横,虚弱的回答,“怕是这伤口又裂开点了。”
叶卿卿急地语无伦次,就差哭了,“那不吃了,不吃了,我们这就回去。”
立马起身推动着世子爷的轮椅,向外走去,一脸不好意思的对梁岩和崔嬷嬷说下次再来,梁岩摸不着头脑的点了点头,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吃的差不多的表小姐和信王也随叶卿卿一起回去,就叶卿卿一人都没吃几口,还有一个本来就不能怎么吃的谢知横。
上马车后叶卿卿的关心就没停过,生怕有什么意外,恨不得马车能飞到谢知横的房间,信王看着谢知横那不经意间上扬的嘴角,这苦肉计还真是用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