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会不会住院?”车子启动后,李承问道。
“第三个可能要去看看医生,但还不到住院的程度。”吴伟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看李承的脸色。
“打住院也没事,这几个孩子就是欠管教。”李承伸手拍拍他的座椅,示意没事。
因为和吴伟接触时日尚短,他又微笑着解释,“打架和致伤,是两种处理方式,我在考虑要不要和律师联系。如果连住院都不用,估计这几个孩子不会报案的,也就没必要联系塞斯科拉他们。”
打架事件,就发生在超市门口,现场很多人围观,自己的车牌号肯定被他们看在眼中。如果打伤人并住院,无论是否正当防卫,警察都会调查。那……就需要和律师联系,提前准备一下。
吴伟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让几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那就啥事没有。
李承不再考虑这事,将花店老板写好地址的纸条,递给吴伟,“我们去雷吉斯大学北门,那有一家二手店,去看看。”
雷吉斯大学,就是西金委培技工的一座合作院校。
委培技工,放在内地,连三本都算不上,同理,在雷吉斯大学留学的西金年轻人,素质很一般。
谷村志浩垂头丧气往家走,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倒了血霉!
原本想要宰一刀国内来的游客,或者说敲诈点钱财,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很多次,都很
顺利,谁能料到,今天遇到的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年轻人,竟然带有保镖?
挨了一顿臭揍不说,伊藤哲平那家伙也不是东西,还要老子出医药费?
只是,一想到要钱,母亲那唠叨……哎,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家二手店说是雷吉斯大学北门,其实在北门东侧的一条小巷子里,李承两人停车后,找了好一会才发现。
店面是一栋loft的二层小阁楼,一层是店面,面积不大,三四十平,通往二楼跃层的铁梯下,都堆满货品。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保养的还不错,微微屈膝身,抿嘴微笑,“欢迎光临。”
李承朝她点点头,然后瞜了一眼,很是失望。这家店以二手服装、皮包为主,还有一些学生用具,距离“文物、古董”这些高大上的物品,有着不小的差距。
没有自己需要的,李承就不打算浪费时间,转身想要离开。
许是没有顾客的缘故,那女老板从柜台内走出,“您需要点什么?我可以帮您找找?”
问问也好,李承停下脚步,颔首笑道,“我需要送给长辈一件礼物,价值要高一些,最好是文物、古董之类的,您能帮我找找么?”
“哎哟!还以为你是学生呢,原来是位大家公子!”
只是,她还没回答,究竟有没有呢。李承微笑着看着她。
“您的预算是多
少?”
李承琢磨了一下,三友盆的市场价,一百万币是有的,对半,那自己就需要提供价值五十万币的西金文物给高田时雄。
于是,他说道,“十万币都可以。当然,如果有特别意义的藏品,另说。”
那女人一听,都快晕了,十万币?她整个店卖了,也不到这价位……
人虽软,可眼睛越发的明亮,对着李承连眨,“您没开玩笑吧?”
“怎么?您有?或者您知道哪儿有?”李承微微一笑。
那女人似乎在思考,继而又缓缓摇头,“您要的东西,价值太高,这一片……我估计很难找到。”
这里毕竟不是西金,即便在西金,有价值的文物藏品,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买到。
李承点点头,微笑点头,“谢谢您,夫人!那就告辞!”
“哎!您稍等!”那女人似乎做出什么决定般,伸手拉拽李承的胳膊。
咦?这西金人都有拉人的毛病?刚才被毛头小伙子拉住,这会又被女店东拉?
“哦噢!”那女人似乎被火烫了一般,赶紧缩回手掌,再度躬身,“请原谅我的冒失。是这样的……我公公生前,曾经留下一件物品,他在世时,挺爱惜的,不知是否合您的心意?”
怕李承看不上,又解释,“我公公生前是一所大学的教员,虽然不是顶级教授,可也是很有名望的人。”
李承来了兴趣,“
什么东西?”
“一方砚台,我不是很懂,赤红色的,很好看的。”
砚台?要说砚台文化,毫无疑问内地最深,可西金也有自己的制砚、藏砚的传统,而且,相当盛行。
一位大学教员,藏一方砚台,不奇怪,另外,教员的家庭,有点底蕴,这也符合她能开一家二手店维持在北羡洲生计的条件。
“在哪儿?”李承追问道。
“在家中。”
家中?李承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
“您不会以为这就是我家吧?”那女人眉角上扬,“很多时候会在这边歇息看店,但住处在社区那边,我孩子住在那边。他昨晚去同学家,应该还没回来……”
这女人,显然猜错李承的心思,而且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李承自然不想跟她去家中……泰勒马上就到,雨季就要来临。
“您先生在家?”他特意问了一句,如果他先生在家,倒无所谓的。
那女人果然猜错李承的心思,娇笑一声,语调很妩媚,“我家先生在丹佛住了一段时间,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已经回国。现在只有我陪孩子在上学。”
鉴定完毕,他捻捻手指后说道,“夫人,雷吉斯大学北门有一家咖啡馆,我在那儿等你。你看可以么?”
啊?这样啊!女店东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似乎有点委屈的点点头,“这样也好。”
女人锁好店门,又看了眼一直站
在门外的吴伟,眼里流露过一丝惊讶。她的社会经验很丰富,很快意识到,这年轻人只怕真不简单——出门带司机兼安保的,可不多见。
这让她对李承的态度越发的好了,笑语嫣嫣,谈笑间眉目如丝。
谷村志浩一抬头,正好看见自己的母亲和一位年轻人走出小巷子,神色亲昵。连忙一缩身,躲在街角,双目圆睁……
怎么回事啊!他都快疯了!这个狠揍自己一顿的男人,和自己母亲认识?
一股怒火或者说被欺骗的愤怒,如火山般,从心底迸发!
等他再度探头,母亲与那位年轻人,还有那个可恶的保镖,正站在巷口说话呢。
真正是怒从心头起!
他蹑手蹑脚向那边挪过去,待到七八米时,已经能听见母亲的说话声。
“你这个混蛋!”他一跃而出,夹着风声,狠狠地向李承砸去!
……
车座上,一捧蓝紫色的月季;李承的腿边,放着一只红色木匣子,刚才从谷村夫人那里买来的;他的手腕上,绑着白色的绷带——刚才格挡时擦破的。
回想起上午的事,李承觉得无语。
这世界总是那么多巧合,那月牙头,竟然是谷村夫人的儿子?
幸好那谷村志浩砸前喊了一嗓子,自己还能用手臂格挡一下,否则,绝对完蛋!
不过,祸兮福倚,谷村家的东西,还真不错!
一方赤间石砚,高田时雄绝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