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陵占地五十六平方公里,号称世界第一陵。
但事实上,世界上最大的皇陵却在西金,这便是位于西金堺市大仙町的第十六代天皇——仁德天皇的陵墓。
仁德天皇陵全称为“百舌鸟耳原中陵”,其全长约486米,后圆部直径约249米,高度约35米,前方部分宽度约305米,高度约33米,共有三层,是西金乃至世界最大的前方后圆坟,陵墓占地共四十六万平方米。
但是加上其外围建筑,仁德天皇陵总面积就要比秦始皇陵还要大。
仁德天皇,在古史籍《宋书倭国传》中记载为“倭王赞”,其统治时期约为公元四世纪至公元五世纪。
仁德天皇在位期间可以说是大和民族最为强盛时期,也就在他治下,大和首次完成了统一,拥有充足人力及财力后,仁德天皇开始下令修建其豪华陵墓。
据西金专家推测,以当时大和民族的生产力,要建造如此巨大的前方后圆坟,一个月以修建二十五天计算,至少需要六十万民工在皇陵工地上劳作十五年零八个月才能建成。
事实上,仁德天皇陵完工后也确实是宏伟至极。
有关仁德天皇陵究竟有没有被盗,西金考古界与历史学界一直争论不休。
主流观点认为,西金万世一系的皇室传承,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在世神灵,凛然不可侵犯,国人怎么可能盗取威名赫赫的天皇陵墓?再者,大仙古坟(仁德天皇陵)一直存在于人们眼皮底下,没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所以根本不存在盗掘。
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仁德皇陵曾经被盗过。
最直接的依据是1923年关东大地震后,西金政府重整皇陵谱,考察天皇陵被地震破坏情况时,意外地发现,仁德天皇陵出现七处形迹可疑的疑似盗洞。
只是因为西金地震频繁,这些土质洞口又被重新压实。
这次发现,让“万世一系”的天皇形象,在民间大受打击。
为此,当时的西金首相加藤友三郎出面,做出官方解释——“疑似盗洞不远处,发现两窝土獾”。言下之意那些洞口并非盗洞,而是土獾钻出来的,天皇依然受到人民的爱戴,不存在盗天皇墓的现象。
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自圆其说!
西金天皇陵墓被盗不仅有,而且不止一次,最为著名的,莫过于天武天皇持统天皇夫妻合葬陵的盜陵事件。
天武持统合葬陵在1235年被盗。
当时,盗墓贼进了天皇陵后,把天武天皇已经白骨化的遗骨从棺材里丢在地上,天武的头盖骨上还残留有白发。
天武棺材旁边是装有持统天皇遗骨(火化)的银壶。藤原定家在他的日记《明月記》描述了盗墓贼是怎样对待持统天皇的遗骨:“持统天皇遗骨装在一个银壶里,盗墓贼把银壶盗了出去,在路上把天皇遗骨倒在了路边,抱着银壶跑了。”
另外,当时被盗掘后不久,墓室的内部状况被写进了《阿不幾乃山陵記》,文章来自当时盗陵后的调查记录,书里说墓室由玛瑙建成,棺材使用了乾漆造。
这只是天皇陵墓被盗,历史记录最清晰的一次,还有其它许多天皇陵墓被盗,史书只是一言带过的,检录如下:
平安1060年:推古天皇陵被盗。—《和国略記》
平安1063年:奈良兴福寺的静范和尚与其他人共16人,盗进了成务天皇陵——《盗掘された天皇陵の实態》
平安1149年:圣武天皇陵被盗—《盗掘された天皇陵の实態》
镰仓1274年:桓武天皇陵被盗—《盗掘された天皇陵の实態》
镰仓1288年:继体天皇陵被盗—《盗掘された天皇陵の实態》
………诸如此类的记录有很多。
(搜资料时,突然发现网
上很多人捧西金臭脚,说西金人对天皇如何爱戴,从不盗掘天皇陵墓也成了佐证,怒,列之)
李承所知仁德天皇陵被盗的最切实证据,来自江户家宣、家继执政时期的朱子学者新井白石,他在一份文书里这样写道:“仁德(仁德天皇)的鸟野御陵的石棺盖板石,成了堺的政所的庭院踏石。”
这句话什么意思?
棺材板都被掀开!盖板石都成为当地政所的庭院踏石!
如此明确的文字记录,还说仁德天皇墓没被盗掘?
只要联想到仁德天皇,这枚铜镜上的一切疑惑,都好解释!
秦方士徐福东渡,为西金带去炼丹术、炼铜术、汉文字以及汉药配伍等,又因秦时多盛行大篆、钟鼎文,故西金最早接触的文字就有金文。
倭国盛产铜,因此有带“框”铜镜。铜镜上的四字纹饰,其风格与中原古铜镜迥异。
天地仁德,是仁德天皇(当时还是大王)的自我标榜,或者说它是年号也可以。
这枚铜镜被人从仁德皇陵中盗出,不知为何流落到这个高岗铜器的摊位上。
想要验证它的真伪很容易,碳十四……
“老板,这枚铜镜,我要了,开个价吧。”李承颠颠手中的这枚青铜镜,美滋滋的。正愁着过几天去德川美术馆捞钱货品不足,这会儿,够了!
“对不起,这件货品不打算出手的……”那摊主有点犹豫。
内藤公贤并非神户人,而是大番的一位骨董商,专营铜器。
他的进货渠道就在高岗,这面黑漆古铜镜与那件束腰珐琅花篓,都是他从大番乡下的一位武士后裔家中收取的,入手还不到一个月。
他研究铜器多年,多少瞧出这枚铜镜并非普通的“汉铜镜(西金人对古高古铜镜的统称)”,可是,他研究多日,依旧没瞧明白这枚铜镜的来历。
但他隐隐感觉,这枚汉字纹饰的青铜镜并非
凡物,所以,不想卖,是真的。
对面的年轻人,没等他说完话,又问道,“你开价吧,只要合理,我拿走。”
一副不差钱的模样。
要不要卖?内藤公贤犹豫起来。
虽然喜欢铜器并热衷研究青铜器,可本质上,他还是一名商人。商人爱豪客,面前的年轻人,一副豪客的样子,看样子还很执着。
至于没研究明白,会不会低价让人捡漏?
这在内藤公贤看来,不存在的!
今年苏富比东京春拍,就有一枚汉方古镜,据说是徐福从秦洛阳带来的山纹古镜,成交价一千一百二十万和元。
既然他想要,那怎么也得这个价吧?
内藤公贤很快拿定主意,他搓搓手,笑容有点僵硬,“一千二百万和元。”
是的,他的报价,比徐福山纹古镜,还要贵!
李承一愣,尽管他有心接受对方“宰一刀”,可依旧没想到报价这么“离谱”!
离谱吗?如果鉴定确认是仁德天皇青铜镜,一点也不离谱。如果按照市场上普通的汉文古镜来算,绝对离谱——现如今东京骨董市场一枚战国古镜也就八九千羡元。
有心想要还价,可李承很清楚,肯定还不下来,如果对方真的起疑心,不卖了,那自己损失更大——卖给德川美术馆,这枚古镜自己怎么也要翻倍赚吧。
他索性不还价,但也不能便宜对方,将那件束腰珐琅花篓提溜到自己面前,朝摊主点点头,“价格我同意,不过,这件花篓,算搭头。”
吧唧,小姑娘手中的奶昔杯,直直地落在地上,她傻傻地瞪着李承。
一千两百万和元,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数目!就为这面黑漆漆的铜饼?
胜元同样傻眼,他慌忙将妹妹掉落的奶昔杯子捡起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内藤公贤也没想到,眼前年轻人竟然真的答应这个“天价”,尽管要了搭头,可三十万在一
千两百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话已出口,内藤公贤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这枚铜镜,很干脆的点点头。
李承自然不会带这么多的和元在身上,好在币在西金也是通用货币,李承开了张九万多币的现金支票,安排吴伟陪同这位老板找银行转账。
吩咐隔壁的摊主帮忙看摊位,内藤公贤喜滋滋的与吴伟去转账。
“欧尼酱赛高(最棒)!”
有钱就赛高?李承伸手,在小姑娘的鼻尖上点点,“小结衣赛高呢!”
小姑娘亲昵地往他身边凑凑,一副害羞模样。
胜元左手搂着装有铜镜的盒子,右手拎着珐琅花篓,看着眼前的俩人,有点嫉妒——自家妹妹和自己貌似都没这么亲密。
等吴伟回来还得有一会儿,李承索性在刚才摊主的圆凳上坐下来,仔细搜寻摊位上的铜器。不得不说,西金二手摊位上,赝品比较少,工艺品和古董分开放置,想要选择什么,一目了然。
西金在战后的1950年制定了首部《文化财保护法》(法律第214号),对古董的界定,以“昭和元年”为分水岭:昭和元年以前的工艺品、艺术品等可称之为古董;昭和元年以后的,统称为现当代艺术品。
今年6月12日,西金再度修订《文化财保护法》(法律第66号),将文化财分成五大类:“有形文化财”、“无形文化财”、“民俗文化财”、“纪念物”、“传统建筑群”,另外加上“文化财保存技术”和“埋藏文化财”两类,共七类。
不是李承不想将镰仓螺钿漆盒,以及这枚仁德天皇铜镜带回侠州,而是,西金的古董保护,越来越严格。为了避免过海关麻烦,还不如出手给德川美术馆。
是该给高野和明去电话了。
这两件东西,对他来说,想必也是一大惊喜!
德川美术馆不是有钱吗?呵呵,等着掏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