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荣青梧越否认,越说没事,元志安就越心痛,知道她心里委屈,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今儿就去白马城,解决此事。”
荣青梧再次愣怔住了。
今日就去白马城?
这么迅速的吗?
不是敷衍,不是口头说说,安抚她而已?
元志安说要去白马城,立马就要出发。
元华在后头听了这么一会子,听大人要去白马城,立马想起那对冰冻起来的熊掌,连忙靠近,道:“大人,上回夫人射杀了一头熊,熊掌一直冻着,说是要留给大人您回来吃。大人您要去白马城见柳总兵,要不带去?”
见他近在元志安跟前,荣青梧连忙接过油纸伞,走远一点。
元志安没注意到她这一点,被元华的话吸引过去了,问道:“夫人射杀了一头熊?”
元华点头,将那夜发生的事,包括射杀巨熊,包括雇工逃跑的事都说了。
元志安看向远处站着的荣青梧,轻叹一口气。
他想说,何必种这个地?
太危险了。
可此刻最危险的不是野兽,而是柳北儿。
他又看向元华,冷声道:“熊掌留着给夫人吃。”
柳家人不配吃!
他留下十个亲兵,保护荣青梧,水都未喝一口,就要带着人去白马城。
荣青梧突然想起什么,还在后头追着喊道:“大人,到了白马城,看到了什么稀奇种子,记得帮我买点。”
元志安上马的动作一顿,差点掉了下来。
娘子心里就只有种地吗?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里就只有地和种子?
元志安上了马,深深地看了眼荣青梧,一扯马缰绳,大喊一声“驾”。
骏马飞奔着离了庄子,朝官道跑去。
元华看着自家夫人,也有些不理解。
难得见一次大人,夫人就不能说几句亲热话?
怎么开口闭口都是种地种子啊?
见又多了十个军爷,本来被昨夜的狼群吓破了胆的雇工们顿时好了不少,没那么怕了。
昨夜那么多狼,他们这边一点事都没有,如今又来了这么多军爷,应该更安全了。
既然安全了,本来干活没什么劲的,也有劲了。
晚上熊肉炖鲶鱼,贴杂粮饼子。
香气飘出一里远。
有了元志安的那些承诺,荣青梧感觉心里头轻松多了,胃口也好了些。
早饭中饭心情不好没怎么吃,正好晚上多吃些。
吃过晚饭,她在元华等几个亲兵的护送下,回了城。
贼眉鼠眼的汉子解决了,柳家人有元志安去应付,她的庄子暂时安全了,雇工们干活也卖力,她暂时不用盯着庄子了。
她还是盯着农具店,还是专心打造更好用的农具吧!
这一段日子在庄子看雇工砍树,她时常想着,要是有蒸汽机就好了,弄个拖拉机,弄个挖树根的机器,一铲子下去,便将树连根拔起。
可惜,蒸汽机这种东西没这么容易弄出来啊!
烧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一个人闭门造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出来的。
回了玛阳集,才沐浴完,就被武平恳求催促着,去了小院看武家人。
见到她,武家人个个低头沉默。
荣青梧也没什么话可说,看了一眼,问了句好,就走了。
她又不欠武家的,她之所以帮武家人,是看在武平的面子上。
只要人没事,她就不管了。
可武平有些不高兴,倒不是生荣青梧的气,而是气武父。
气明明是父亲口不遮拦才导致的抄家流放,却一直将罪名安在他身上,以至于姨娘们将怒火都撒在母亲和小妹身上,以至于小妹惨死。而父亲不但不责怪姨娘,反而还指责母亲……
钱益文卓安慰他道:
“武兄,莫气了。若是你父亲对你母亲弟弟不好,就让娘子送他回采石场好了。”
“是啊!其实送回去最好,过过苦日子,你父亲才知道谁对他最好。另外,回了采石场,也断了有些人陷害娘子的心。”
荣青梧看向文卓,问道:“长寿兄,这话怎么说?”
文卓摇头道:“柳家人,或者邱同知想对付你,如今除了武家这事,还有其它的借口吗?”
说起邱同知,荣青梧看了眼外头的夜色,道:“待会儿就去邱家转转。”
她之所以回运城,另一个原因就是邱同知。
她不会只指望着元志安的。
有些事,她自己能解决,就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不了,再找元志安帮忙。
等到一更中,玛阳集众人该休息的都休息了,街上也宵禁了,她乔装一番,翻出玛阳集,来到街上,避开巡逻的士兵。
这巡逻队还是北二军的,巡逻时刻表她清清楚楚,自然能轻松避开。
运城州衙才成立不久,官员住在哪儿,她也清楚。
借着三只鬼的夜视眼,她顺利摸到了邱同知家,摸到了邱同知睡觉的地方。
今夜邱同知宿在小妾屋里,这个点了,还未睡,刚亲热完,正抱在一起说话。
开始时说的都是些儿童不宜的话,三只鬼听得臊得慌,要撤退。
反倒是荣青梧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笑话,她在前世时,虽然没结婚,但什么没看过?
网上的段子,各种擦边小视频,时刻轰炸着,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过,既然三只鬼受不了,而这邱同知只打情骂俏,没谈她的事,那就走吧!
没必要留在这儿听人墙根,膈应。
可没想,她正要离开,突然,屋里的话题换了。
那小妾娇滴滴地道:“老爷,柳家庄子这事,您怎么跟柳家交代啊?”
荣青梧都已经转身了,又转回来,静静地听着。
怕错过什么,钱益文卓还飘进屋子里听。
邱同知方才还带着笑的脸顿时阴沉下了,冷声道:“怎么交代?我弄死她自然就能交代了。”
荣青梧:“……”
还想弄死她?
小妾担忧地道:“老爷,她怎么说也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是参将夫人,弄死不好吧?”
邱同知冷笑道:“我都听说了,她在荣家根本不受宠,在京城名声极差,命硬克夫,都对她避之不及呢!”
小妾惊讶地道:“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