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郎继续说道。
“我现在能赚钱了,一个月的月钱也不少了,娘的药费也下降了,马上稻子卖掉,家中也有一笔进账,弟弟们要是都能读书识字多好!将来就算不能高中,就去镇上当个账房也是不错的!”
“我自是知道读书识字是好的,这样吧,我以后下学后,去镇上的书店找抄书的活计,应该也能补贴一下家用。”
兄弟俩是家中最大的,爹是指望不上了,他能照顾好家里的田地已经很重的活计了,种田很辛苦的。
好在柳国梁虽然是懒,但是却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他观天象的本领很强,提前两三天就能知道会不会有雨。
家中的田地一直都是他爹总体调控,然后带着他们几个干活。
平时不是农忙的时候,是真的懒,能不动就不动,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抽旱烟。
正是夏收时节,镇上的学堂,也是有农时假的。
柳大郎今天就没有去学堂,而是在家里帮着他爹晒稻子打稻谷。
柳家的人口多,但是都是孩子,还没有成丁,暂时还分不到口分田,所以家中只有柳国梁的20亩永业田和80亩的口分田。
永业田是能够流传给子孙后代的,所以大家都是在永业田上建房子,好好地养着永业田。
至于口分田是指只有使用的权利,等户主死后,是要收回公有的,然后再重新分给新满足条件的男丁。
所以口分田里有土地比较肥沃的也会优先选择种庄稼,剩下比较贫瘠的地方,一般就是种一些大豆和一些桑麻和树木。
树木可以用来烧火和搭建房子之类的,几乎都是种在山上。
虽然看似每户分得的田地是不少,但是能用来种庄稼的地其实是不多的,其中每年还要上交一部分的赋税。
碰上年景不好的时候,收成不好,交完赋税后,能维持一家的生计,就已经很艰难了。
加上柳家的男孩子多,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还真是,现在小四、小五、小六还小,吃得不是很多,老大、老二、老三哪个吃得不比他们爹多。
好在现在老二也不在家吃了,负担小了一点。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大太阳,正午的时候烈日炎炎,稻谷很快就晒干了。
柳国梁对大郎说。
“赶紧,我看着天热了有七八天了,通常暴晒过后肯定有一场暴雨,我们得赶在那之前,把谷子全部脱穗收起来!”
“好的,爹我知道了。”
对于他爹说的这种天气的推测,他从来都不怀疑,十次有九次都能被说中。
脱穗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得不停地摔打稻子,让稻谷从稻穗上掉下来。
他们家以前都是跟绝大多数农民一样摔在地上,然后再把扫在一起收起来。
这样最大的坏处就是会掺杂很多的灰和地上的杂质。
后来有一次,柳大郎在学堂的一本农书上看到,现在京城一些地主家里都用稻床了。
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竹筐,上面用竹条编成格子状,这样稻穗摔在上面的时候,稻谷就能从格子的孔漏下去,漏到下面的竹筐里。
这样就是提前晒好稻穗,让稻穗处于干爽的地状态,这样一摔打就能很轻松的掉下来,掉在竹筐里,直接就能装袋了,几乎没什么灰尘。
柳大郎记住那个农书上的图片,回去跟他爹一说,他爹觉得可行。
手巧的他很快就像模像样的做出来了,按照书上的说法,一下就实验出来了。
村里的人刚看到柳大郎家的这个稀罕玩意的时候,都表现的很震惊。
柳大郎就拿出一捆稻穗,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番,周围的村民连连夸赞。
自那之后,杨柳村和大洼村还有附近田家村基本都传遍了。
很多人不知道这法子是书上记载的,只知道是杨柳村的柳国梁家第一个使用的。
也有不少人知道的更加详细,是他家的大儿子柳大郎教他爹做的。
所以柳大郎的名声在这连着的几个村里,还是很响亮的,是个会读书又聪明,还机灵会干农活的好孩子。
才十五岁,就已经被几家的婆子盯上了。
都想着把自己的闺女或者是妹子嫁过来,但是有个问题,柳家太穷了,柳国梁懒,加上现在二娘又瘫在床上。
谁家姑娘嫁过来,这是又要当儿媳妇伺候公婆,又要当娘,照顾下面一箩筐的小不点,还有个刚两三个月的小姑子。
想想都觉得头大,所以机智的婆子们都在观望,虽然喜欢这孩子,也没有一个主动上门说亲的。
想着先看看,如果说将来这大郎学出个名堂了,那这门亲事还是很好的,到时候说也不迟。
这会,大郎带着几个弟弟正在自家的田地里脱稻穗呢,穿着个汗衫,早就已经湿透了。这几天晒下来,原本不算黑的皮肤,现在变得又红又黑。
经常干农活,虽然才十五岁,但是也长得精壮高大了,肌肉的线条很明显。
隔壁的张嫂子看着是真喜欢,又很心疼,开玩笑地说。
“大郎啊,你这小体格子,看不出来啊,还挺结实的,都快赶上你张叔年轻的时候了!”
柳大郎原本就晒得黢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一边同样在脱稻谷的张叔一脸的无语。
“你这婆娘又在发什么颠呢,赶紧干活!”
一把年纪了,还不老实!
到了傍晚的时候,夏祖母来田里巡视。
她看到了正在干活的柳大郎,也很喜欢。
顺口就说道。
“大郎啊,下次去给一涵上课的时候,在家里吃饭!”
柳大郎一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祖母,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去你家给一涵上课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你夏叔叔要开私塾的事情了。”
大郎点点头。
“给一涵上课这个事情呢,你有空的话就去,还是以你自己的学习为主,你也可以来夏叔叔的学堂上学,原本给一涵上课这个事情,就是我顺口一说的事情,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可是……这样的话……”
是不是要把小羊还给你家……
这句话柳大郎还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