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凌将我扛上马车,强硬的放下我,压着我的肩让我坐好,自己守在车门边,我赌气了想跑出去,站起来还没到门边就被拽了回去,如此反复两次,他没了耐心威胁到:“我不管他为什么会让你去救他,他现在只是被扔出来,你再闹,我立刻就让人去杀了他!”
他眼神冰冷,我知道他说了就一定做得出来,我忍着泪水朝他吼道:“你太无情了!”
赵子凌压着我肩的手用了几分力,看着我,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反问我道:“情?”
“说到情,他新婚之夜欲拐跑我的王妃,全然不顾本宫会如何遭受天下人耻笑,又间接帮助自己的妹妹加害于你,自己本事不济被抓了,如今竟还想着到你面前来用苦情计骗你的心。”
“你太蠢,看不到他的心思,我来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情,我怎么非是容不下他!”
说话间他低看我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再与我对视时,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求欲的意思。
我一时慌乱,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开口不敢相信的道:“你住嘴,苏栎哥哥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是你小人之心!”
我回想梦中那一暮暮小时候的光景,虽然这个记忆不属于我,我仍然为之动容,苏栎他真的是这样一个步步为营的人吗?
在我们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他关照我们,给予我们温暖,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只是他想利用我们而已,我的心凉得透彻。
赵子凌:“怎么?伤心了。”
他凑近我,让我感觉比周遭的温度都高了许多:“你想去问清楚,你想不到他是那种人?”
看我真的为别人伤心了,他再也不掩饰自己,占有欲作祟的他,禁住我没受伤的手 高高举过头顶。
用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拉近,索吻起来,但是他好似没什么经验只是一味的强占,他一惯喜欢这样蛮横霸道的对我,我想他一定是要变着方法惩罚我结婚当夜给他的难堪。
打闹间,忽然有人来报:“殿下,陛下不好了,还请您速回!”
赵子凌停下来看向外面,我得以喘息,跟着认真听来传话的人话。
到了皇宫的寝殿,看见贵妃正背对我们给陛下喂药,一边给陛下擦拭喂不进去流出来的药的药,一边抽泣。
殿里除了贵妃身边的几个亲信,和陛下至小伴读的太监,也没几个人。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此刻的他己然是油尽灯枯了,枯瘦的不像样,原本青色的眉毛已经变得干枯稀疏。
我上前去帮贵妃娘娘拿药碗,勾着身子也赶紧接过帕子。
赵子凌来到床第旁边赶忙轻轻的唤一声皇兄。
贵妃则掩汨说道:“适才吐血,他刚才睡一会,说非要见你一面。”
赵侧高在听到赵子凌喊他好几声后,才悠悠睁开那混浊眼睛拼着力气撰着他的手到:“子凌!你来了。”
赵子凌也反握着他的手道:“是,皇兄,我来了,我在这,你安心。”
赵侧高含泪点点头:“朕要走了,可是朕好害怕,害怕见到父皇,他从小就教导朕如何当一个衬职的太子、当一个皇帝 可胅……朕不行的,朕没有继承父皇的心性,也没有继承母后的博学,唯得先生的一丝谋划之学,战战兢兢到了现在,我……我斗不过他们了……”
赵子凌眼眶微湿拉着他轻轻说到:“怎么会呢,这些年皇兄你广开言路,为寒门弟子打造学府,压了北边近十年的乱,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父皇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尤其是皇额娘,她最疼你了。”
赵侧高呼吸已经微弱了,他笑了笑说道:“可惜……还是让你卷进来了,这么些年那些人是如何逼胅的,每一秒坐在龙椅上的无援和不得已每每让我夜不能安寝。”
“从来没有人能真正设身处地的理解朕,那些世家的人,欺君罔上,打压寒门朕不是不知道,朕没办法,错杀了许多忠臣,朕也很愧疚。”
“后宫和前朝瓜葛着,朕这辈子于嗣上无缘,遭了后宫多少算计,朕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只是唯对不起璟珞 。”
贵妃在一旁包含泪水的摇摇头头疼惜的看着陛下:“陛下苦了大半辈子,臣妾是后来才来到您身边的,也想尽荣华富贵和陛下的宠爱,但是还是辜负了您的信任没有保住您和臣妾唯一的孩子。”
贵妃原名白璟珞,和赵侧高年少相识,却一直没有缘分,后来白家做生意遭人构陷,告到了堂上他才知他是白家女,也是这一次赵侧高拼尽平身的帝王术,平息了这件事情,白家家产没收 ,而她进宫为奴,一步步升为女官,坐到了如今贵妃的位置。
赵侧高看着贵妃字字认真道:“若朕能早一些认识你,你便朕是皇后了……可惜……朕从来没有自己做主的时候。”
说着他又咳了一下,抓紧了赵子凌的手,吐了一口暗红的血在床上,赵子凌用袖口帮他赶忙擦了,赵侧高却突然抬起头:“子凌,你答应我我赵家的江山,绝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赵子凌失声落泪:“好——好!我答应你,皇兄,你别走。”
“弟媳还年轻,你也年轻你们……一定要有个孩子,好好的……好好的养,别冷落他……啊——”
“你不要辜负弟媳,有她一人真心待你,愿意跟你生孩子足矣,朕是迫不得已错过了许多,你……别走我的老路。”
他叫我:“扶柳……你,好姑娘你过来!”
贵妃拍我提醒我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角也全然打湿了,我也赶紧过去。
赵侧高拉着我的手和赵子凌的手放在一起。
赵侧高:“子凌这孩子,是脾气急一些,但是最是真性情,有什么事你不要瞒他,一定跟他好好的说,他心性是个好的,只要你做足了这一点,他必定不会负你。
我看着赵子凌悲伤的情绪中,皱着的眉头微松,似乎有一种被人揭开的窘迫感。
往后的日子你要多担待他一点,好好的辅佐他,你们夫妻二人性情相投,以后再来的路在难,只要相互挟手,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我点点头,但是看着赵子凌的窘迫的模样,我有点想笑但是。眼前的景象很快能把这股想笑的情绪给冲淡了。
我想原来当一个好皇帝这么难那确实不能怪帝王无情了,他背的是无尽酸楚的困顿啊。
赵侧高放开我们,又躺了下去眼睛看着贵妃娘娘,想用手去摸她的轮廓,但是使不上力一样,我们两个赶紧退开,贵妃接住陛下的手,陛下掉了最后一颗泪水道:“我……对不住你,若有来生,我愿娶为妻,一世——护你”。
说完他便无力的垂了手,闭上双眼,我十分痛惜,贵妃娘娘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太医急急忙忙上前去看,赵子凌还想上前,我怕他去添麻烦,就拉住他。
太医脸色难看的看了后道:“陛下尚有一口气在,但是恐撑不住多少时日了。”
贵妃哭累了道:“他心事未了,我是知道的,他是想替你撑着最后一口气,宁王不安分,只有他倒了,朝堂上的那些人才会安静,他才放心的去呢。”
“子凌,你要争气,这是你皇兄的遗愿”
赵子凌忍痛道:“子凌知道!”
“宁王自掘坟墓,暗自掌控朝廷风向多年”,这些年来招兵买马,与外敌通奸,妄图动摇国本江山,他的罪孽己是数不胜数,是痴心妄想。
贵妃:“接下来有什么能帮到你的都和我说。”
“贵妃嫂嫂只需和扶柳按律操办好宫宴,其他的,便我和余相的事了。”
贵妃点点头,他牵住我的手道:“夜已深,我和扶柳就先回去了,宫里我已经设好了步防,皇兄——就劳烦您多辛苦照顾着了,我的人就在外面,有事喊一声就是了,一切就按照计划行事,您装作没事继续照常照顾皇兄就行。”
贵妃点点头看着面前心有成算的赵子凌,信任的点点头,多了几分安心。
赵子凌拉着我出去了,转过沙围快出门时,有一对宫女和太监,他替我擦干眼角的余泪道:“不哭了,你们女儿家家的怎么一天泪这么多,陛皇兄没事的。”
超话无疑引来一堆人的关注,很显然不是说给我听的,这让那些潜伏在内的奸细更想去打探里面的情况,但是禁军暗卫的守着,更让人捉摸不透。
有些人已经起了铤而走险的心思,毕竟任务完不成是没办法交代的。
我看赵子凌,他出来之后跟没事的人一样,我都怀疑他刚刚在里面哭是假的。
接到他的暗示,我也没敢表现出什么,只和他照常走了出去。
到了半夜,果然听赵子凌出去和来回话的人说:“都蠢蠢欲动了,先不要打草惊蛇,带他们有人回去通风报信了,剩下的全部一网打尽处理了,等相爷那边回话。”
他的属下道:“此刻兵行险招,只看相爷那边了。”
赵子凌披着衣点点头。
他回来时钻进被窝里还一身冷气,我则装睡,他没动静过了一会轻轻的亲了我一口,我眉心抖了一下,得跪着灯光昏暗,没发现我装睡。
第二日
难得连续几日阴天之后出了一点太阳,我和贵妃娘娘请过安吃过饭之后,去了大殿上。
一起商量怎么布置,和礼部的人商量请哪一些人,安排什么节目和布置什么场景。
正想着选什么歌舞和花时,我们都累了,想歇息一会儿便都没了主意,我给贵妃娘娘捻肩膀我突然想到宴迟,觉得她肯定在家和余淮安两个人轻轻松松的呢,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我的辛苦分担给她一下就道:“贵妃娘娘,臣妹——余家大娘子姜若柳,她一向精明能干,主意都是不错的,要不昭她过了陪我们解闷儿也好呀。”
贵妃笑说:“你这个鬼机灵的,怕不是觉得辛劳,要她来顶着,可是余家……亲戚众多,她府上琐事怕是也不少又是与你一样才新婚不久的,若叫她进怕是余相是不肯的。”
我给贵妃又垂腿:“那不怕的,她家里可能还有个能干的女史顶着 ,况且若得娘娘您招见来胁住操办宫宴,那于她以后在家做是也是有的说的呀,这对她事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况且是贵妃,他家里面的人定是不敢说什么的,现下又是紧要关头,她来了宫里才安全你,余相能说什么。”
“省得你我累得头大,分身不暇,还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呢”
贵妃娘娘一笑“你倒是想的周全。”
然后吩咐身边的掌事太监:“禄喜,你按太弟妃的意思代本宫去年余府传旨吧,亲自接余大娘子到宫里了来。 ”
守在一旁的太监??喜:“是,娘娘。”
然后转身带着几个人就走了
下午时分来到了明晃晃精致喜气的太和殿。
我和她悄悄说:“你看,这地方大吧,敞亮吧,你看那个柱子,对对对,就那个是金子做的,纯金啊,好想抠两个回去!”
宴迟端得方方正正,面上却和我说:“我真的会谢,老子在家好好的,正和他家那一堆亲戚打擂台呢,刚休息一会儿,你就派人来叫我,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拉上我!”
我撞了她一下:“你忘了咱俩回去的事了,你到宫里面来了我们俩才方便去见那个谁啊,你还真把自己当这里的人了,咦,我会闲来无事叫你白跑一趟吗!”
宴迟翻白眼:“啧啧啧,懒得跟你讲,赶紧去干,干完了早点去见她。”
我为有人跟我分忧而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赵子凌在处理政务,又说去城郊的兵营巡营去了,我乐得自在,也不想看见他,又有宴迟在,开心的不得了。
“这个这个,你尝尝,尝完了选一种出来做正式的摆盘。”
宴迟嫌弃的看着我:“知道了。”
我:“这个荣幸,一般人她还没有呢,我有好处全想着你。”
我得瑟的朝她抛了一个媚眼。
她要说什么还没说,就有人叫她过去拿主意,我乐得清闲,在一旁挑挑选选,混时间,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