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李成南了,就连一旁的文颜、虞南等人,也都是跟着大吃一惊。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全然搞不懂四皇子在想什么。
明知道李成南是北荒的奸细,是个不折不扣的卖国贼,可偏偏还把霸州长史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他,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四殿下,您说笑了。”
“我只是区区一个司库,按官阶来说,也不过位列正七品。”
“可一州的长史,是实打实的正四品官员。”
“您让我连升几级,恐怕我才疏学浅,会让同僚不服。”
李成南从震惊中转醒过来,连连摆手推脱。
他弄不清元昂的意图,不敢贸然接下长史的差事。
元昂咧嘴一笑,又是重重的拍了李成南的肩膀几下:“李司库……哦,不,李长史太谦虚了。”
“在霸州,我说你行,你就行!”
“在场的谁敢反对?”
元昂眉峰向上一扬,锐利的眼神,吓得霸州官员一个个低着头,口中连连称是。
妙啊!
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看来杨文翰死的值,而且是相当的值!
“可下官……”
李成南还想辩解,却被元昂冰冷的目光打断。
他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多谢四殿下重用,下官日后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四殿下驻守霸州!”
非常好!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元昂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嘴角更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奸诈笑容。
长史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吗?
这把椅子下面,不是坑,就是刺!
“李长史,你别日后啊。”
“此时此刻,我就想让你为霸州出一份力。”
元昂揽住李成南肩膀的手臂越发用力。
李成南暗暗吃惊,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浓郁。
“不知道四殿下想要下官做什么?”
元昂抬手指向霸州城:“李长史,你看霸州城断壁残垣,可谓是百废待兴啊。”
“霸州的百姓,苦啊。”
“不如李长史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都拿出来,用作霸州的重建如何?”
啥?
李成南瞬间傻眼了。
霸州百姓苦?
我现在比他们还苦呢!
说来说去,这不就等于被变相抄家了吗?
“我想李长史心系百姓,应该不会拒绝吧?”
元昂似笑非笑,语气中不乏威胁的意味。
拒绝?
李成南的嘴角狠狠一抽。
他倒是想拒绝,可他敢吗?
杨文翰的那颗人头上的血还没干呢!
“四殿下说的极是。”
李成南强颜欢笑,那表情比哭都难看:“为了霸州,为了百姓,我出点儿钱也是应该的。”
看着他牙都快咬碎的样子,一旁的文颜几人暗暗偷笑。
四殿下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啊!
难怪他铺垫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啊!
他李成南只要敢拒绝,那木杆上挂人头的位置,肯定会有他一个!
“很好。”
元昂赞叹一句,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又抬手摸了摸下巴。
“为表达诚意,李长史就从这身锦缎的袍子开始脱吧。”
“拿去卖了,也值几个钱。”
我尼玛!
李成南想哭的心都有了,忍不住暗暗破口大骂。
可他注意到元昂不容拒绝的眼神后,便迅速地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众人面前。
众人的目光,让李成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好。
“四殿下,您可还满意?”
李成南笑的极为难看,眼眸深处更满是怨毒之色。
他恨极了元昂。
只要自己挺过去,下一次给北荒人通风报信,必定要将元昂的脑袋砍下来才行!
“嗯,不错。”
元昂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忽然话锋一转:“李长史赤条条的来,理应赤条条的走啊。”
嗯?
李成南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元昂。
可他心里刚刚压下去的不安,又一次升了起来。
“四……四殿下,您这是何意啊?”
元昂没回答,始终保持着笑意。
可那笑容,落在李成南眼里,却显得格外渗人。
“把人带上来吧。”
元昂转身重回座位。
不多时的功夫,两名侍卫就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仆人走了过来。
霸州的一众文官看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四殿下又要搞什么花样了。
可李成南一见到那名仆人,立刻脸色巨变,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深处满是恐惧之色。
这不是替自己给耶律信送信的仆人吗?
自己不是已经打发他离开霸州了吗?
完了!
自己的担忧果然成为现实!
自己这个北荒的奸细,还是被发现了!
“李长史,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元昂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成南,眼中闪着森冷的杀意。
他平生最恨卖国贼,之所以让李成南脱光衣服,就是要让李成南这个卖国贼,在临死前被好好的羞辱一番!
“我……我不认识。”
李成南慌忙低下头,一脸心虚的模样。
他的两条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是吗?”
“可他应该认识你才对。”
元昂一挥手,侍卫便将塞住仆人嘴的白布拿开。
“四殿下饶命!四殿下饶命!”
“就是李成南指使我给北荒耶律信送信!”
“昨夜他还安排小人连夜离开霸州,还给了小人一封推荐信,就在小人怀中啊!”
“知道的我都说了,求四殿下饶我不死!”
仆人惊慌失措,一开口就将李成南出卖的一干二净。
“胡说!”
“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
“我掐死你!”
李成南急了,他脸色苍白,伸出手如丧尸般朝着仆人扑了过去。
可文颜反应神速,冲出来一脚就把李成南踹翻在地。
“李成南,你不认也没关系。”
“把东西抬上来。”
元昂一招手,又有两名侍卫,抬着一个大木箱走了过来。
木箱打开,里面放满了信笺。
元昂指着木箱,冷声道:“这是这几年来,你与北荒勾结的往来信笺!”
“都是从你府上搜出来的,你还有何话说?”
李成南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黯淡无光。
霸州官员都忍不住发出惊呼,看向李成南的眼神更是复杂。
有鄙夷,有唾弃还有不屑。
“元昂!”
“我还是低估了你!”
李成南颤抖着声音,眼神中满是不甘的光芒。
元昂轻笑一声:“低估我的人不止你一个。”
“可他们全都付出了代价!”
“说吧,还有没有同党,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