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就连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双眸中,此刻也泛着灰败的光芒。
这下全完了!
原本是用来陷害老四的稻草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家里?
老四!
对,一定是那个王八蛋在搞鬼!
元顺猛地回头,恶狠狠地望向元昂,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似的。
“陛下,还有几个稻草人,布条上面还……还……”
禁军侍卫低着头,一脸为难的表情。
庆安帝阴沉着脸,冷声道:“还有朕的名字,对吗?”
禁军侍卫连忙点头,这下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冰冷起来。
所有人都感受到,从庆安帝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郁的煞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就连二皇子党的官员,也都急忙低下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老二,你不打算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庆安帝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可看向元顺的眼神中满是冷厉。
即便他此刻恨不得立刻杀了元顺,可庆安帝仍旧觉得,这些稻草人,出现的实在是太蹊跷了一些。
元顺背后冷汗直流,表情如临深渊:“父……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冤枉?”
庆安帝冷笑不止:“可这些稻草人,分明是从你的花园中搜出来的,你叫朕如何信你?”
“这……”元顺一时语塞,辩无可辩。
一旁的韩世安暗暗摇头,心里急得不行。
眼下的情形对二皇子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想要保住元顺,如今只有从亲情上下手了。
心念及此,韩世安便硬着头皮站出来:“陛下,二皇子一向忠孝仁义,绝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件事怕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陛下明察。”
话音落下,韩世安用严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二皇子党的成员。
“尚大人,你告诉他们,二皇子死了,他们也没好日子过!”
“别忘了,三皇子一党的大臣,有些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韩世安压低声音,对着尚精忠冷冷的说着。
尚精忠当然也清楚这一点,赶忙把这句话给二皇子党的成员传了下去。
随后,他第一个站出来力挺元顺:“陛下,二皇子虽偶有鲁莽,但为人忠厚善良,绝不会诅咒您,还请您宽限几日,容刑部调查一番。”
见有人表态,二皇子党的成员,也都纷纷站出来为元顺开脱。
元昂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庆安帝稍稍缓和的脸色,不由得暗暗摇头。
得。
别看庆安帝平时生气起来,对老二又打又骂。
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庆安帝护短的老毛病又犯了。
“嗯……”
庆安帝装模作样的沉吟。
可不开眼的老五元镇跳了出来:“父皇,二哥用巫蛊之术害人,那就应该立刻斩首示众,您万万不可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啊。”
只要老二一死,那太子之位最大的竞争对手可就没了。
元昂暗骂一句显眼包。
难怪元顺那个二五仔,都能被列为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不是元顺有多强,全靠同行衬托啊。
果不其然,老五的话,换来的只是庆安帝的呵斥:“闭嘴!”
“朕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
老五一脸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慌忙退到一旁。
庆安帝冷哼一声,还没等他开口,元昂便上前一步:“父皇,诸位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二哥偶尔会脑抽,但儿臣以为二哥应该不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反正庆安帝也动了暂时不杀元顺的心思。
还不如站出来做个顺水人情呢。
不求老二对自己的态度改观,只求在庆安帝心里刷一波好感。
说不定那老不修一高兴,还能赏自己一笔钱呢。
没办法,谁让咱要搞军权呢。
那玩意离开钱,是玩不了一点的。
听了这番话,元顺被气得不轻。
你特么才脑抽呢!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冲上去给老四几个大嘴巴子。
老八元虎稍稍皱眉,侧过头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元昂。
这家伙搞什么,到底是那边儿的啊。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又替元顺求情了呢?
他有心站出来反驳元昂,可衣袖却被懿妃狠狠地拽了一下。
“娘……”
没等他开口,懿妃就压低声音训斥道:“你没看你父皇的态度都已经松动了吗?”
“老五刚刚挨了骂,你可学聪明点儿!”
元虎愕然,瘪瘪嘴便不再吭声。
这时,一直毫无存在感的韩皇后,总算是找到机会开口。
她哭的梨花带雨,低声抽噎着:“陛下,四皇子说的没错。”
“顺儿是您的儿子,知子莫若父。”
“他有时候虽然不省心,但却也知道忠孝二字。”
“事关儿子,妾身本不该多言,可……可您也不能冤杀了顺儿啊。”
韩皇后红着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之所以一直没吭声,就是吸取了前一次象山围场的经验教训。
那一次,庆安帝可是把她给打惨了,也让她学乖了。
“是啊,陛下,事关皇子,可不能草草定罪。”
“虎儿刚才还嘀咕着,应当将二皇子移交三法司,定期探查真想呢。”
懿妃也站出来,笑吟吟的说着。
庆安帝装模作样的点头,又朝着元顺冷哼一声:“今天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给你求情,朕必定要杀你!”
“尤其是老四,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却为了你的事跑到这里,还大方的替你求情,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元顺的脸颊用力一抽,心里止不住的骂娘。
我做你个头啊!
我被陷害这事儿,十有八九和老四那个混蛋脱不了干系!
否则,原本是陷害老四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家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元顺还是忙不迭的点头:“父皇,儿臣知道。”
他又扭过头,看向元昂。
尽管想杀了元昂的心都有了,可元顺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四弟,今天扰了你的婚事,是二哥的不对。”
“你为二哥求情,二哥这里谢过了。”
一个“谢”字说出口,简直比杀了元顺都难受。
元昂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二哥,你别光用嘴啊,是不是要拿出点儿实际的东西才行啊。”
“要不四弟这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