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武当,乘飞机来到了开封。
小时候,开封是一盒铁塔牌火柴;长大了,开封府是炭黑头包公的三口铜铡。
首先来到市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可惜关于王维一的资料少之又少,查的越多,疑点也越多。
其一,为什么对王维一的籍贯一项是空白,要么“不详”,要么干脆省略;
二,对王维一如何做“天圣针灸铜人”语焉不详;至今仍有专家怀疑,是否真的能够“针入汞出”!
三、对王维一的家世和下落没有交代。
王惟一,名王惟德,北宋医家。公元987—1067年(北宋太宗雍熙四年——英宗治平四年)人。宋仁宗(赵祯)时当过尚药御,对针灸学很有研究,集宋以前针灸学之大成,著有《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一书,奉旨铸造针灸铜人两座。为中国著名针灸学家之一。
对这位宋代杰出的针灸学家和医学教育家介绍不可谓惜字如金了。
随后我深入民间细细查访,首选自然是龙亭公园,残存有宋代建筑及遗迹。
隐藏在开封龙亭旁的神秘建筑一一开封文化客厅,试图在朱仙镇木版年画中找到那个牛人的身影。
多方查询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于是我将目光投向了龙亭公园不远的老舍茶馆,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接连数日我都出入于茶馆,第一时间来,最后一个走。对于说书艺人单田芳的精彩表演,我所给赏金羞涩的很。
直到这一天,夜已深,众人散去,我方才从角落里徐徐走出,对正收拾东西的单老抱拳一礼;“老先生好!”
“你好”对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老先生勿怪,连日来欣赏您老的精彩演出,可惜囊中羞涩,今日能否赏脸,请您吃个宵夜?”我再次深施一礼。
没去夜市路边摊,而是去了一家高档次的酒店,去了早已预定好的包间。单老不肯,被我生拉硬拽去了。
他一脸惶恐,“我就一普通说书的,不知道能否帮上你忙?”
我哈哈一笑:“您老别担心,是这样的,我爱好写作,特别是风土人情,在这开封市流连数日了,想写一篇有关天圣铜人的文章,特别是设计并主持制作的医官王维一的传说感兴趣。”
听闻如此说,单老松了一口气。
还别说真的从这挖到了不少素材,轶闻趣事。
王维一是哪里人?我上来抛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谁都说不上来,来的突然,去的离奇。”
“那他有家室吗?有后代吗?”
“他终身未娶。但后代有。”看了吃惊的我,单老接着说,“据说有一次去到一个叫刘马旦的乡绅家里,为人治病,被人下药夜里与人家小姐有一夕之欢。可怜他甩手而去,后来因为看不惯朝廷上的倾轧而挂官而去,不知所踪。不过那位小姐留下了一个后人,后来还去上京寻父呢。”
我听了颇感有趣。
马家旦?经过多日查考,终于去到那处地方,进了村子到处打听,谁都说不上个子丑寅卯。只能失望而归!
心中怅然若失。
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往事悠悠已去千年。
走出村子,忽见一蓬头垢面,头发胡须发白的老人,在路边呼呼大睡,而此时正值午时,烈日炎炎,我见了,乃撑开伞帮老人遮阴。
一个时辰…
二个时辰…
三个时辰…
我都快被烤焦了,眼看太阳西斜,已失去了刚猛,我正欲离去,忽见老人翻了个身,口里嘀嘀咕咕:“水,水呀…”我急忙取出水,倾倒入口,他咕咕咚咚灌了。正欲离去,又听老人嘟囔:“鸡,鸡呀,酒,酒呀!”我不禁哑然失笑:“您老的要求还挺多挺高的!”
鼻子挺尖的,闻到我带着烧鸡。我刚一拿出来,一只鹰爪一样的枯手立马抢去,敢情您老一直在装睡呀!
他又取下腰间葫芦,边狼吞虎咽边灌一口美酒,惬意得很!
慢慢悠悠吃饱喝足之后,打了一个饱嗝,老人才拿正眼瞧我:“打听王维一的后人?!”
“是啊是啊!”我主马惊喜地望着他。
“我也不知道!”
“嗨,不知道您老这么郑重干嘛!”我哭笑不得。
“我虽然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八里沟宋景。”
马不停蹄赶到八里沟,好不容易找到宋景,一个干巴小老头。
老人知道我有事打听,先要酒钱,满意后才说,“我哪里知道啊!当年王维一有一个儿子,随母长到十八岁,独自进京寻父,那时他父亲已不知所踪。幸亏当时有一个御医赵才与王维一交好,收留他几日。”
“后来呢?”
“后来他也寻找父亲,同样不知去了哪儿!”
嗨,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还净骗我酒钱!
“你可以去酒子胡同找一下刘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刘三,他却茫然不知,我便在他家里等,他收了我的重礼,也不好意思往外撵人。
突然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进来和他咬耳朵,好在我听力极佳,一字不拉尽收耳蜗。
上次去西上百里,这次往东走,到达杞县高阳镇,又租车去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
进村一问赵二狗,都一付鄙夷不屑的表情,看来他不咋待见人。
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庭院,但见房子破烂不堪,别人家都住高楼,独有他破家烂院。
进门只见一个汉子邋里邋遢,约莫三十来岁,胡子拉碴,见我进门,一脸警惕,欲挡住不让进门,但一见我手中的东西,立马喜笑颜开。
我带了一大兜吃食,有烤鸡丶卤肉丶卤蛋…最主要的是,还有两瓶好酒。
恭恭敬敬让进门,随手掩了门,让进屋里,先狼吞虎咽,灌了半瓶酒,方问我的来意。
“我是你舅舅、舅妈介绍来的,听说你手里有一件玩意儿要出手,特来看看。”我说。实际上我是听了那中年妇女和刘三咬耳朵,对方声音压的很低,但岂不知我作为修真之人,耳力极佳,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才循着这条线而来。
“哦,没想到这么快。”原来他不久前托舅舅帮忙,想出手一件古玩。
他询问了一番,见一切都对上了,便去了戒心。
去里屋半天,方才拿出一个陈旧的木匣子,打开了,一个尺许的铜人横卧其中,我欲上手,他还生怕弄坏,我说自会小心,他才肯撒手。
入手,但见是一男性,栩栩如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与天圣铜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缩小版。
我问他要多钱,他开口五百万,我指了指铜人的胸腹,呶了呶嘴,那儿有一道硕大的创口,好像一个伤疤,颇为惹眼。
面对硬伤他也有点尴尬,只好说:“少要你二十万吧。”
我无意砍价,点头答应了。先拿出一摞毛爷爷作定金,又准备转账。
突然房门骤响,来人似乎缺少耐心,已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