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接到小舅子的电话,准备不日结婚。小舅子三十出头仍单身,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不容易啊。
乘高铁回到深圳。参加完小舅子的婚礼之后,再次去了凤凰山。
沿凤凰山向西,穿过水库,是另一个山系。这边就清静多了。山头上有一座烈士纪念碑,山下河水绕山而过。我走下去,沐着河水。其石多尖利,赤红,据说多少万年以前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
水面上有一只兔子跳跃,我急忙冲过去探手去抓,却一下子抓了个空。
波光粼粼,云霞映红了江面,仿佛火山熔浆。
我跳入江心,追逐着一缕灵动,终于揪住了。
出水一看,正揪着一双长长的耳朵。
这是一块兔子形的火山石,惟妙惟肖,但颜色如岩浆一样,仿佛还在流动。
可以想象当时火山喷发,岩浆滚滚,裹挟了一只试图逃离的火山兔,结果被岩浆包裹,就像是兵马俑一样,被塑成如今的模样,犹见大大的眼睛,放着红宝石一样的光泽。
自然又去了梧桐山。
虽多次来过,这次又有全新的感觉。没有随众人游览,而是专一钻进无人的山林。
过元池,进入山林,在林木葱笼一处如酒盅状的地形,突然发现一株含苞时呈青绿色,初开为绿黄色,全开时为杏黄色,姿态优雅,色泽倩丽,雍容华贵。紧邻旁边一株,叶片上部青翠并有网格斑纹,反面紫红色斑纹,两列排列整齐;花葶高出叶片,花朵端庄艳丽,花瓣具有黄色和紫红色晕纹,唇瓣洁白略带粉色,整体轻盈飘逸,超凡脱俗,这两株花恰似一对“金童玉女”,其花朵有着奇特的造型,大大的肚囊,小小的口径,变幻莫测的颜色,神秘迷幻,令人诧异。其实,这是兜兰“设计”的传粉绝技,其瑰丽的颜色半透明的“口袋型唇瓣”是为了吸引昆虫和小飞虫进入。
而这两丛兜兰也不知长了几百年了。
我静静地趴伏在旁边欣赏,只见有一种紫色的虫子似蝇又似蜂,从旁边一株古木内飞出,钻入口袋,有的飞出,带走了口袋里的精华,而有的则没有那么幸运,被困在口袋里,成了兜兰的美食。经过几百年的相互争斗,双方都有了灵气。我却知道它们并非普通的兰花,而是巜图鉴》中的灵芽草,其精华多集中于那兜中。小心翼翼地采摘下那三五个兜,装入玻璃瓶中,又动手去掏灵虫的巢,结果被它们群起而攻之,一旦被叮咬一口,立马就会起一个大包,红肿起来,痛入肺腹,仿佛针扎一样。好在我准备充分,穿了防护服快速飞上树,摘了倒形帽子一样的老巢,快速离去,走了很远,身后依旧有虫子的嗡鸣声。
在深圳转了多家珠宝店,刻意寻找香港人开的店,几经试探与交谈,联系上了一个香港老板,秘密接触之后,将手中的一些金银之类出手。
出发去广东清远,号称一漂二泡三鸡,即漂流,泡温泉和吃清远鸡。我早一个人避开旅游景点,刻意去到一处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缘溪流进入一片苍茫的老林,在立陡一处山坡上,下方陡峭如刀砍斧劈,上方同样如上天梯,像个椅子面上有一片层林,荆棘藤蔓丛生,好不容易穿过荆棘,步入林中,事后我才知道这处叫野虎岭,由于凶险荒僻,极少有人进入。看着满脸破碎与伤,果然名不虚传。各种毒蛇凶兽也遇上了好几波。进入山林深处,突然出现一潭亮亮的水潭。我脱去衣服,扎入池塘中心,突然有一头鳄鱼咬住了我的左腿,见鬼,这儿怎么会有这玩意儿?随之坠入池底,我用另一条腿,猛地踹去,可惜那钢牙死咬不松口,突然池底有一个脸盆大的蟾蜍,见我冲来,张开大嘴,喷了一股浓烟,腿上那玩意儿松了口,可我也一阵眩晕。我趁着还有一丝清明,朝着那怪左眼一拳挥去,它一个跳跃弹开,我将手探入怪物身下的泥地,一阵摸索,抓到了一个沉甸甸的物件,一时竟恢复了清醒,奋力向上游去,快速上岸。
上岸以后,攥紧手中的东西,审视左腿,见几处深深的牙印鲜血直冒,快速处理了一下伤口,穿好衣服,才查看手中的事物,形如斗大的蟾蜍,脊背一片鹦哥红,依旧张着大口,一个长舌探出,背上无数疙疙瘩瘩,四爪如弹跳状。
这应该是奇楠沉香中的极品,龙胆香。
东莞旧时产香料,经香港出口,香港的名字也就是这么来的。沉香是瑞香木有空洞,被虫蛀或雷击后,树木分泌的液体凝结。而奇楠是由沉香升华质变而成,但需要极其苛刻的特殊条件。奇楠香成因奇巧,它是中空香树(密香树种)被蚂蚁或野蜂筑巢其中,蚁酸、甘露或野蜂的石蜜、蜂浆等昆虫所产的分泌物遗渍在沉香油脂中,逐渐被香树活体的香腺吸收,在一种特殊真菌的作用下,两种物质两相濡染,历久醇化,从而逐步生成的沉香。
而龙胆香又是奇楠沉香中的极品。就如眼下这块,沉香木若有空洞,会招引蚂蚁寄居其中,的出现树木受蜜气而结成香块。又恰被雷击,全树油脂凝聚,而木枯死。树倾水潭,浸泡千年,终一成。
装好龙胆往回走,突然听到嗡嗡之声,大惊,急欲离开,却被荆棘藤蔓缠绕,无法脱身,甚至无法躲避。但见一群虎头黑腹如小指肚大小的毒蜂,朝我袭来,我挥舞衣服,但却无济于事,颈上脸颊被叮了几处,当时红肿如桃。
刺痛渐次麻痹。正心中大呼,我命休矣。突然蹿出一只飞鸟,长长尖喙,如鸡啄米一样,迅速将毒蜂吞噬,我才缓了一口气,快速离开。
等到达安全地带,才来得及处理几处伤口。
可惜普通的皂水醋,洗液对这种极毒黑腹虎头蜂用效不大。忍痛往回走。带着眩晕,一路跌跌撞撞往外走,可是山势陡峭,林木茂密,地形极其复杂,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而那些蜂毒快速蔓延,迅速随血液循环遍布全身,更要命的是这些蜂多咬在头脸和脖颈,快速袭上大脑,让人昏厥。
我竭力保持最后一份清醒,向前迈去,在完全昏迷之前,突然一脚踏空,跌入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