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渊回到府中,赵审议来诊脉。
惊喜异常,询问慕时渊,“王爷在外可是遇到什么机缘,您这体内的毒,可是减轻了不少,现在服下我调制的解药,只要不遇到什么阴邪之物,就可完全压制住。”
“只需要东海龙珠,或者血龙珠运化一次,就可以完全清除。”
提到血龙珠,旁边副将,低下头小声说道:“王爷恕罪,小的没经您同意就进宫搜查血龙珠去了,可惜宫中实在太大,搜寻一夜也没有线索。”
“小五子鲁莽,还去太后寝宫翻找,把太后吓晕过去了。”
小五子此刻手足无措,浑身哆嗦,太后毕竟是王爷的娘亲,若是吓出好歹,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他紧张地看着慕时渊,等待他的责罚。
慕时渊低沉着声音说道:“违令进宫是大罪,但念在忠心耿耿,下去各罚十下军棍,再各赏金十两。”
小五子兴冲冲地跑下去领赏,副将却没有走。
“王爷,属下这次进宫还有一个发现,想向您禀报。”
“什么发现?”
慕时渊抬眸看他,表情严肃。
副将犹豫了一下,仍旧把实情告诉了慕时渊,“小五子,闯进太后寝宫后,发现榻上还宿着一个男人。”
慕时渊惊愕抬头,“是谁?”
“小五子说他看得很清楚,是宁国公。”
慕时渊猛地站起身,漆黑的眼眸染上血色。
宁国公是当朝太后的哥哥,之前查到他私占国库银两,蓄养私兵达五万人,慕时渊还当这是他私下行为。
如今看来,这都是太后授意。
几方势力林立,结交外部势力,互相制衡,看来南越朝廷这潭浑水,只会更深更黑。
“这件事不要往外说,另外小五有没有被发现。”
副将:“没有,我们进宫时都穿的夜行衣,黑纱罩面,一路设下暗哨,行踪绝对没被发现,不过昨夜后,皇宫已经加强戒备。”
慕时渊沉默一瞬,随即长腿一迈向外走去。
“走,宁国公府走一趟。”
……
宁国公府 紫烟阁
紫檀木的美人榻上,宁国公正与新纳的第七房小妾颠鸾倒凤。
所以,当站在正堂中慕时渊看到宁国公时,他急匆匆赶来,衣扣都没有系好。
慕时渊没有戴面具,转过头来邪魅一笑。
与少康帝一模一样的面容,唬得宁国公差点魂飞,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
“渊儿,不戴面具来府上,真是唬煞舅舅了。”
“面具戴久了起了面疮颇为不适,来见舅舅就不必遮掩了。”
慕时渊特意扬起脸来,化脓的红疮触目惊心。
宁国公闪着精光的小眼微眯,满脸赔笑,他派人查过这个多年未见的外甥的背景,与各方势力都有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他不敢轻易得罪。
“那是,那是。”
“快坐,来人,把新上供的都匀毛尖,泡一壶端上来。”
须臾,丫鬟端上来一套透明的琉璃茶盏,这是西域刚流传过来的,皇宫中还未曾得见。
青绿色的茶汤在冒出一股清香之气。
慕时渊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入口清爽,回甘醇厚。
瞥见宁国公洋洋得意的神情,他马上回道:“名茶美器,舅舅生活真是雅致。”
“哪里哪里,这都是当今他太后赏下的。”
慕时渊一双狭长凤眼,扫视了一圈这硕大的正堂。
低调奢华,四根柱子都是金丝楠木,座椅更是上百年的老檀精心雕刻而成。
早就听说,他这位国舅生活极尽奢靡。
掌管内务,更是将国库银两贪抹大半,情况恐怕更加严重。
坐了须臾,慕时渊抛出正题。
“渊儿听母后说,祖传的血龙珠在国舅手中,想借来一用,不知舅舅可否应允。”
提到血龙珠,宁国公脸上稍稍变色。
“不巧啊,血龙珠前日刚被太后姐姐拿回宫中了,不知渊儿有何用?”
“没什么,既然没在舅舅这里,明日我进宫找母后讨要。”
“今日叨扰了,告辞。”
说完,慕时渊站起身来。
“渊儿难得来,不留下吃晚饭了?”宁国公客套着起身相送。
慕时渊走出两步,又貌似不经意地回头说道:“我前日听说太史孙大人,与别人家的小妾私通,昼夜贪欢,伤精过度,如今缠绵病榻了。”
说罢,那满是脓疮的俊脸,朝着宁国公咧嘴一笑,戏谑里透着森寒。
看得宁国公心慌的一匹,后退了两步。
“倒是有所耳闻,渊儿对京都的事情,真是了如指掌啊。”
朝中的老油条,他最擅长拍这种虚浮的马屁。
看着慕时渊远去的背影,他立马换上了一副阴骘的表情,对身边的亲信说道:“宫中刺客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亲信轻声禀报:“查无实据,但猜测与晋王有关。”
宁国公眼中的戾气加重,“看来这外甥来者不善啊,国库和京外的府兵加强监管,千万不要让人发现蛛丝马迹。”
亲信马上领命而去。
走出宁国公府的慕时渊,叫来身边随从:“南宫辰那边怎样?”
随从回禀:“南宫大人每日按时上朝下朝,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是与西域诸国的信件往来颇为频繁。”
“其中一回信,被我截获。”
说着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书信。
打开信,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慕时渊心中一动。
仔细看上面一行娟秀的小楷“西夜国,诸事顺利,王室待吾甚优,勿念。”
落款:月
汹涌的情绪在慕时渊胸中翻腾,这香味,这字体,落款这个月字,让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声音都有些干哑。
“派出去寻找皇后下落的人有线索吗?”
属下回答:“已经日夜搜查有一个月余,也毫无线索。”
慕时渊茫然眼神逐渐聚焦,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心中产生这个,行动就立刻变得迫不及待。
他急声说道:“皇上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侍从回道:“宫中御医禀报,皇上得了一种怪病,身上起了红疹,刺痒难耐,与前些日刘贵妃所得之病一样,这些日还要去行宫温泉浸泡。”
慕时渊目视前方,眼神紧缩。
“叮嘱太医盯紧皇宫和宁国府上情况,随时来报, 我要前往西域一趟。”
“西域,您要去西域干嘛?”下属不解追问。
“西域各国王室,也该走访一下了。”
突然,一个月白色身影,骑着马倏忽而过。
他定睛一看,“凌云兄?”
随即翻身上马追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