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曦月回到锦凝阁。
外面人马嘈杂,都是连夜彻查刺客的卫兵。
静悄悄,她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屋中,奇怪的是翠喜也不在房中。
“翠喜”她轻唤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这小丫头去哪里了?
刚才没看见她,还以为她等不及了自己回来了。
有可能去找其他的小丫鬟玩去了。
翠喜许久没有回府,今日刚回来,就有几个小姐妹来找她。
几个人在门外叽叽喳喳聊了好久。
想到这,傅曦月给自己倒了杯茶后,翠喜不在,没办法沐浴,就和衣躺下了。
假山这边。
凌云公子发泄完,情药虽散去了,但是酒精的后劲却很大,整个人昏沉无力趴在翠喜的身边。
翠喜整理好衣服,本想独自离去。
但一想到,万一明早被人发现凌云公子趴在这里。
传出去,岂不是丢了侯府的脸面。
于是,替他整理好衣物,架起凌云公子,就往他居住的紫渊阁走去。
这一路上,他伏在她的脖子上,胃里不断翻涌。
还吐在她身上好几次。
翠喜边搀着他,一边反复吐槽。
“好一个清冷的贵公子,喝了酒还不是个臭男人。”
凌云公子醉态酩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
偏偏这句话听得真切,“你说谁臭男人?”
翠喜像嘴里塞了颗鸭蛋,忙闭了口。
好不容易把他送回了紫渊阁。
还好,紫渊阁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丫鬟们应该都出去看菊花了。
翠喜帮凌云公子整理了衣服。
自己的这身衣服实在已经破烂不堪,又跑到小丫头嫣红那里,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离开。
傅曦月的睡眠很轻,稍微的响动就会醒。
朦胧中,她感到有人掖她的被角。
她忽地一下坐起来,“你这丫头去哪儿了?”
“奴,奴婢去找嫣红聊天了。”黑暗中看不清翠喜的脸色。
只是她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
傅曦月见她没有事情,只当她因玩忽职守愧疚而已。
“是啊,好不容易回府一次,是应该找她们好好聊聊。”
翠喜迷迷糊糊“哦”了一声。
才猛然反应过来,傅曦月去那间屋子去见凌云公子,可凌云公子……
“小姐,你没事吧,那间屋子里是谁冒充凌云公子?”
翠喜着急起来,去翻傅曦月的衣服查看。
“没事,没事,是旧友约我去聊会儿天。”
“您这朋友够奇怪的,大晚上的去那么荒僻的地方聊天。”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傅曦月莞尔一笑,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里面不是凌云公子。”
一句话问住了翠喜,不甚灵光的脑袋,转了好几圈,才想出来一句话。
“奴婢碰到凌云公子了,他告诉奴婢的。”
“小姐,不早了,快休息吧。”
说完,翠喜逃也似的跑了。
这丫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曦月内心满怀疑窦地躺下。
第二天一早,傅曦月回到了冷宫。
她是吃过早膳时,才知道昨天晚上少康帝就已经带着曦姒回到了皇宫。
回到冷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导致她慢性中毒的毒物的来源。
根据慕时渊的描述,这东西是混合在香里。
因此,她去香炉寻找。
可是香灰粉末并没有可疑之处。
她又去拆开太医院配制的香囊。
这太医院,会根据各位娘娘的不同需求给配制香料。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线索。
那么,慕时渊的判断就是错误的。
这种东西通过香氛的导致中毒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香中毒,为什么翠喜她们没有丝毫的症状。
那么就有一种可能是在饮食里。
或者……
她开始翻床铺, 还有梳妆台。
果然,在梳妆台上,在她日日都在用的那瓶高山雪莲的瓷瓶下方,发现了一点白色粉末。
她拿起瓷瓶,一点微不可察粉末粘到指腹上。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是一种d品。
没有味道,通过触摸,渗透进皮肤就可以中毒。
然后上瘾,慢慢神经错乱,产生幻觉,剂量足够大,可以立即让人死掉。
好狠毒的招数。
而这个下毒的人其实也不难猜。
因为这冷宫中,只有三个人可以接近她。
翠喜、棂秀、白毛。
她们三个人分工也很明确。
翠喜贴身服侍她,棂秀负责房间洒扫,厨房的一些灵活,粗使活计跑腿,都是白毛负责。
那么……
傅曦月,思绪翻涌着。
翠喜进来,轻声通报凌云公子来了。
紧接着,一身月牙白的凌云公子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凌云公子满眼都是宿醉后的疲惫。
眼神也不复往日的清朗,而有些飘忽不定。
“哥哥来了?”
傅曦月忙把人让到软榻上,招呼翠喜上茶。
“月儿,昨天夜里发生很多事,可惜哥哥昨夜喝多了,没能顾及到你,你没事吧。”
傅曦月这才知道,凌云公子这次来是看望他的。
“没事哥哥,昨夜月儿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就睡觉了,那些热闹一点也不知道。”
她隐瞒了自己差点被设计陷害的事情,免得他干着急。
因为设计她的人,用脚猜也知道是谁干的。
“没事就好,我听说昨天曦姒为皇上挡了一箭。”
“你要小心,这以后她免不了要针对你。”
“不过月儿放心,哥哥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这皇后之位的。”
“并且这刺客之事大有蹊跷,明明昨天我昨夜派了府兵看守,还暗中让夜行人监视,却没发现有刺客进入的踪迹,并且,刺杀后瞬间消失,似乎这刺客也没有出府,我怀疑这刺客跟宫中内卫有关。”
“月儿放心,你只需保重身体,剩下的由哥哥来办。”
凌云公子提到跟宫内近卫有关,傅曦月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日在房梁之上,她看见曦姒跟人苟合,那人脱下的衣物,就是个卫士的装扮。
可,更可气的是,为何人人都认为她痴恋皇上,心仪这皇后之位。
想到这儿,傅曦月叹了一口气。
“哥哥,其实,这皇后之位我也不是非当不可。”
凌云一听她说这话,立马心中一动,这妹妹痴恋皇上已久,甚至为了他九死一生去杀缯国国君,如今一定是伤透了心,才轻言放弃的。
想到这儿,他抓紧傅曦月的手:“月儿,莫要说这丧气话,哥哥一定想尽办法,抓住那曦姒的破绽,让皇上倾心于你的。”
唉,实在是说不清楚,傅曦月无奈地摇摇头,这原主钟情皇帝的人设立得太稳了。
翠喜端上茶水来,但与以往不同,这次放下茶水走了。
不似往日,定要与凌云公子说上几句话才走。
并且全程都低着头。
这凌云公子端起茶,那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味又传到鼻子里。
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难道昨天晚上的女人是她?
翠喜内心狂跳地从屋内退了出来。
跑到外间回廊处休息,可她一回头就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