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还蒙蒙亮,奶奶就在厨房忙碌着做早饭。
“小寒呀,起来吃饭,一会儿吃完去城里买点要用到的东西,顺道把凝霜叫来一起吃个饭,听到没。”
“奶奶,凝霜来不了,她这段时间忙着填志愿呢。”
苏慕寒不想让奶奶伤心,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苏慕寒是奶奶从小看到大的,即便他装的完美无瑕,奶奶也总是能看出他闪过的一丝心慌。
“对了,奶奶,秦淮今天搬家,找我去帮忙,估摸着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就要去部队报道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找秦淮,我已经拜托过他了,让他多费心照看一下您,他不嫌麻烦,我走了您就当他是亲孙子,您怎么用我就怎么用他,哈哈。”苏慕寒心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不停地嘱咐着奶奶。
奶奶微笑着看着孙儿,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还是强忍着泪水说道:“好孩子,放心去吧,奶奶会照顾好自己的。到了部队里要好好训练,听从指挥,争取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苏慕寒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奋斗,不辜负奶奶的期望。他知道,这次入伍自己肩负着什么。
吃完饭后,苏慕寒帮奶奶收拾好碗筷,又陪她聊了会儿天,才缓缓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前,他再次紧紧拥抱了一下奶奶,并轻声说道:“奶奶,我走了,您一定要多注意身体……等我回来!”
“去吧,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用担心奶奶…”老太太看着苏慕寒远去的背影,终于还是湿了眼眶…她把自己最爱的三个男人都交给了国家……
苏慕寒还是一如既往的跑着去市里,二十多公里,他整整跑了七年。
秦淮在自己的出租屋门前来回踱步,焦急着等待苏慕寒,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如约而至。
“大哥,你可算来了!”秦淮看着满头大汗的苏慕寒无语的说道“不是吧,大哥,你又跑着来的?”
“习惯了,一天不跑浑身难受,别说这个了,房东不是催你赶紧搬走么,收拾好没有。”
“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了,快搬吧,这都是哥们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秦淮一把拉住苏慕寒的衣领顺势把他甩到门里去。
“卧槽,这么多?!就咱俩?!”苏慕寒看着满地堆着的大包小包一脸震惊的看向秦淮。后者尴尬的笑了笑。
“不然呢,以后你去了部队哥们想用你都用不着,这次正好赶上了,不得好好发挥一下你的作用么,哈哈哈。”秦淮把胳膊搭在苏慕寒的肩膀上一脸奸笑道。
“行吧,行吧,车总该有吧?”
“诺!那呢。”秦淮顺手指了下门外的破的不成样子的电动车。
“草!你特么敢再离谱点么?!”
“行了,快点的吧,就这还是哥们死皮赖脸找房东借的。”
二人说干就干,来来回回一共跑了十几趟,全部搬完已经到了傍晚。
“走吧,苏大爷,把电瓶车还了哥们请你吃饭去。”
“这还差不多。”
“那肯定呀,不看你给我搬家,看在你是我以后的房东的面子上,我也得请呀,哈哈哈。”
苏慕寒跟奶奶搬回老家后市里的小区房就一直闲置着,索性就租给自己的死党了,房租就是帮苏慕寒照看奶奶,当然,对于秦淮来说,就算不把房子让他住,他也会为了苏慕寒&34;赴汤蹈火&34;。
晚饭后,二人站在城市角落某处天桥上看着桥下穿梭的车流聊着过去和未来。
“老苏,怎么想着要去当兵呢,以你的成绩,985、211还不是随便你挑?咱特么实在想当兵,去特么军校也行呀。”一身社会风气的秦淮疑惑的看着苏慕寒。
“有烟么。”苏慕寒看着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的脸上,那张精致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
秦淮很自然地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熟练地弹出一支,递到苏慕寒面前。接着,他又为自己点燃了一支,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将烟雾吐出来。那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飘散,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思绪和情感。
“因为今年招兵的,是我爸生前待过的地方,去军校我不知道我会被分配到哪里,我不敢赌……”苏慕寒吐出一缕青烟,缓缓的说道。
“随心就好,我相信你,去哪都会发光。”秦淮在一旁安慰道。
“顾凝霜呢?你要怎么面对她。”
“我……祝她幸福,我希望她开心,哥们不是去当两年义务兵就回来了,我要去解开我心里的结,我有预感,会很危险,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值得更好的人,结婚、生子、开心快乐的过完一生,而不是跟着我这种人担惊受怕,算了……”苏慕寒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这可是他唯一深爱着的女孩,但他同样明白,自己未来面对的是什么,他给不了她幸福,只能做爱情里的逃避者。
“你有把你的想法跟她说么?你有问过她的想法么?如果说她愿意呢?如果她说没有你就不开心呢?”
“别说了,我不愿意!”秦淮一连串的问题直击苏慕寒心里最敏感的地方,他不愿意顾凝霜因为他而伤心难过,他只要顾凝霜平安幸福喜乐,即使不是他,他也知道这对顾凝霜不公平,但是他别无选择。
“兄弟,我明天就走了,帮哥们照顾好奶奶,你自己也悠着点,可没人帮你出头了,我们也该长大了。”
“跟特么交代遗言一样,放心吧,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一定会混出个样子来,带着咱奶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还混上了,快回家洗洗睡吧,吃香的就行,喝辣的就免了吧,老太太喜欢吃清淡点的。”苏慕寒立马换了副嘴角打趣着秦淮。
秦淮当然也不甘示弱“当你的大头兵去吧,不光是咱奶,顾凝霜我也顺带照顾了,哈哈哈。”
“她也得能看的上你呀哥们,你这张破脸,比起我来差远了,哈哈哈。”
“切,追我的女孩都快从市中心排到你们村了。”
“要点脸行么兄弟,她们都是隐形人么,哈哈哈哈。”
好兄弟之间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嘴一个比一个损,一有正经事,互相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二人嘴炮了一阵又安静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形形色色嘈杂的人群中谁也不说话,似乎又说尽了千言万语。
“要下雨了。”
“嗯。”
“想好了么?”
“什么?”
“顾凝霜。”
“嗯。”
“走吧,回家。”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