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见行踪暴露,心中吃了一惊,急忙吩咐曹大福:“带一队士兵上前,将他们歼灭。”
曹大福领了一声,将手一挥:“左队跟我上!”
五十名曹军身穿布衣,手拿环首刀,紧随曹大福与陶家军巡逻的兵丁厮杀。
好在对方巡逻兵不多,才十来人,很快被曹军尽数杀死。
曹恪已然让十名士兵将城门门栓抬起,并放到一边,随后将南门打开。
他自己带着四十名士兵沿着石梯登上城楼,就要砍断吊索,并将吊桥放下。
驻扎在数十步远处的敌楼中的陶家军听到动静,急忙冲出来,攻击曹军。
曹恪眼见不远处有数十名守军朝自己这边冲来,将刀一指,喝道:“诸位上前杀敌!”
曹军士兵们手拿环首刀,呐喊着冲上前去,和守城兵丁混战成一团。
曹恪已然手起刀落,将吊桥的吊索砍断。
吊桥没了支撑,急剧向城下坠落。
“呯!”
俄顷,城外护城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吊桥原本悬空的那一端已然掉到护城河对岸的地面。
这时,曹恪看见南边野外火把齐明。
一条火龙快速向城门边蠕动。
那是曹仁的三千精骑。
曹军的骑兵后面,跟着曹德统领的大队步卒。
曹仁的骑兵快速向城边接近时,城头和城内已然爆发了激战。
曹大福带领五十名锐士杀尽巡逻的守军悍卒之后,迅速登上城楼,支援曹恪。
南门守军遇袭的消息很快传进了陶商和曹豹二人的耳中。
陶、曹二人急披衣甲,引领大队人马出营,前来南门,企图剿灭混进来的曹军。
等他们沿着大街冲到南门附近时,忽见旁边屋檐上钻出不计其数的曹军士兵。
潘璋、路招二人的手下悍卒纷纷张弓搭箭,朝陶家军射击。
“嗖,嗖,嗖……”不计其数的利箭从屋檐上飞到陶家军阵中,射死士卒无算。
曹豹一手缠着绷带,一手握着缰绳,骑在马上,对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说道:“少主,不好,有埋伏!”
那个皮肤白净的男子正是陶谦的长子陶商。
他披坚执锐,边挥舞配剑,打断飞到自己眼前的利箭,边大声喝道:“左部刀盾手举盾,攻击屋上敌军,中、右两部,与我夺回城门!”
说话间,曹仁已经引着身后三千曹军骑手冲过吊桥,进了门洞。
“不好,敌军进城了!”曹豹脸色大变,高声叫道。
陶商利剑一挥,喝道:“全军冲锋,击退敌军!”
“杀,杀,杀!”陶家军数千人马疾步向前,与曹军军阵撞在了一起。
两军在大街上混战了将近半刻钟,陶家军大败亏输。
陶商见敌军越来越多,对曹豹道:“大势已去,我们去傅阳和使君会合如何?”
曹豹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陶商将手一招:“全军突围,从北门出城,向傅阳方向撤退!”
这时,潘璋、路招二人统领的两百曹军悍卒先后从屋檐上下来,与曹仁的骑兵夹击陶家军。
陶商、曹豹二人且战且走,引军向武原北门那边奔逃。
正行走间,曹豹忽觉自己的战马正朝旁边倒下。
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他就感觉有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只得闭上眼睛,让曹军士兵捆绑自己。
陶商见曹豹遭擒,又救不得,只好独自引着败兵突围。
曹仁不肯放过败兵,引手下骑兵紧紧追击。
此时,曹德也领着大队步卒进入城中。
他让部分士兵登城,支援曹恪,另一部分人随他前去控制城内军营和衙署。
那边,陶商引着败兵朝北边奔跑,很快出了北门,跑到三四里路,忽见前方密林中冲出大队打着火把的曹军。
这支曹军,是吕虔统领的两千步骑。
陶商见又有队曹军朝自己这边冲来,大惊失色,急拨马头,大叫:“全军向东边突围!”
“哪里走?”吕虔拍马舞枪,引身后众军杀入陶家军阵中。
陶商心中十分慌乱,引众东撤,跑了十余步,不提防路边的绊马索将他的坐骑绊倒。
“哎呀。”他叫了一声,掉下马来。
他身边的亲兵正要下马搀扶,却在曹军利箭的袭击下,接二连三地倒地身亡。
曹军几个骑兵冲到陶商身侧,将他团团围住。
陶商似乎是料定自己走不脱,正准备举剑,了断自己的性命,这时有个曹军骑兵策马上前,并伸出长枪,将他的兵器打飞。
那个曹军士兵赶到陶商身边,随即将枪杆抵在他的肩膀上。
很快,几个曹军士兵下了马来,将陶商绑了,去见吕虔。
……
武原内外的战斗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曹德赶到武原县寺,见县令和衙役们都跑得不见了踪影,也没有让人搜捕。
他将县令遗留在大堂中的印信放进自己的衣袖中,又让人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曹恪让潘璋、王双带着部下打扫战场,自己引着亲兵前往县寺。
跟着曹恪去县寺的,还有刚被曹军俘虏不久的曹豹。
曹恪赶到县寺,却发现曹仁等人都到了,唯独不见吕虔。
他向端坐在公案后面的老爹行过礼,就让人将曹豹带上来。
俄顷,一手吊着绷带的曹豹被两名曹军士兵押到了大堂之中。
曹德瞟了曹豹一眼,对曹恪佯嗔道:“儿子,对长辈要有礼貌,怎么可以让人将他押来呢?应该请来才对。”
“长辈?”曹恪有些奇怪。
曹德颔首道:“不错,说起来,你要叫他一声族伯。”
“族伯?”曹恪不由得望着曹豹,对老爹说道:“他和我们家有关系么?”
曹仁笑道:“他曹孝威是汝南曹家的,而汝南曹氏是我沛国曹氏的分支。”
曹恪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还真是亲戚。”
随即冲曹豹一拱手:“族伯,得罪了!”
曹豹闻言,呵呵笑道:“败军之将而已,我可不敢和你们攀亲戚。”
曹仁道:“族兄不必如此说,今日我们也是各为其主,我们帮自家的曹使君,你帮徐州的陶使君,就算发生了冲突,也是为公事而已,为什么攀不得亲戚?”
曹恪也对曹豹道:“族伯,既然你与我们都是邾公的后人,就应该彼此守望相助,共同壮大家族,为什么要替别人效力?”
曹豹似乎明白了什么,道:“你们这是要劝我投降?”
曹德点了点头,道:“不错,不知族兄愿弃陶恭祖,与我等共襄壮大家族之举么?”
曹豹犹豫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陶恭祖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弃他,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多言。”
曹仁顿时勃然大怒,叫道:“我们是看在你也是曹氏同宗的份上,想给你条活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子孝……”曹德挥了挥手,示意曹仁住口。
他随即对曹豹道:“我不会杀你的,一来我念及同宗之谊,二来你可能对我们有用处。”
他没给曹豹拒绝的机会,让两名士兵将那位同宗带下去,关到后院厢房中,严加看管。
曹豹“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这时,吕虔已经走到了县寺大堂外面。
他的身后,两名士兵押着陶商,紧随其后。
“少主……”曹豹见陶商被擒,悲呼一声,就要跪下行礼,却被身后两名曹军士兵拉住。
陶商惨笑两声,算是和曹豹打了招呼,随即被曹军押进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