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眼里的猩红退去,眼神慢慢清明,像是恢复了些神志,看到自己咬着李文景的手臂,立马松口,缩回了床脚,
“不呜呜不”
“你说话了??老陈你快给他看看,他说话了!”李文景连忙叫老陈。
狗子的样子真的像一只犯了错的小狗,缩在角落里。也许是对这几个人比较熟悉了,老陈凑过来他也没有躲。
老陈试着跟他交流,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查看一番后,“嗯,看来能压制他毒性的东西,就是人的血液,这也太奇怪了,我行医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毒。”
李文景对这么诡异的毒也是闻所未闻,不过好在狗子已经不发疯了。
夜已深了,众人散去,李文景走出去又折回来,重新坐到狗子的床边。
“你不必内疚,我知道这并非你的本意。”
狗子闻言,慢慢挪过来,伸出手想摸摸李文景已经包扎好的手臂,看见自己锋利的爪子,又缩了回去。
李文景明白他的意思,就把手臂递过去,“你看,已经没事了。”
“对不呜起呜”
李文景眼睛一亮,他果然是会说一点话的,“没事的,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你遇到你的时候,那具被吸干血的人是你干的吗?”狗子点点头,又很激动地摇摇头,双手慌张的乱摆,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故意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吗?”
狗子使劲点点头。
李文景回想起当日那具干尸,不禁联想到近日的破庙干尸案,都是被放干了血,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最近出了一桩大案子,也是被放干了血,你知道吗?”问完这句话,李文景紧紧盯着狗子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狗子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不敢抬眼看李文景。
猜的没错!狗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之前引我去过明镜司,是想告诉我什么?和这案子有关系吗?”
狗子低下头,李文景看不见他的眼神,罢了,若他不想说,自己怎么问也是不会得到答案的。
“你先好好休息吧。”李文景叹一口气,走了。
——
次日清晨。
墨竹进到屋里,伺候孟知琴起床,昨晚她喝了老陈开的汤药,又休息了一晚,身体已无大碍,
“小姐,昨日的事,咱们要告诉老爷吗?”
孟知琴摇摇头,“先不告诉父亲,这事来的蹊跷。我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要害我呢?亦或是为了害孙公子,而我只是害他的手段罢了,既然这件事发生在长棋的院子里,我们先去问问长棋。”
早饭后,孟知琴带着墨竹去了观棋阁。
“长棋,昨日的酒可醒了?”孟知琴并未露出异色,还是像往常一样面对孟长棋。
“多谢姐姐挂怀,昨日只不过是与孙公子聊得投机,多喝了几杯,只是不想我如此不胜酒力,竟喝得不省人事,芳怡怕父亲怪罪,这才去寻了姐姐来。”
你来我往聊了几句,孟知琴还是忍不住开口,“长棋,你可知,孙公子昨日酒后出了些事情?”
“昨日父亲来看我,已经跟我说了,孙公子酒后无状,竟自己脱了衣衫,我与孙公子聊得投机,却不想他酒品如此之差,日后我定不会在与他一同饮酒了。”
“少爷,该喝药了。”恰好芳怡端了药进来,孟知琴转头看她,“芳怡,听墨竹说,昨日厢房是被上了锁的?”
“回大小姐,是方云那丫头,昨日见少爷与孙公子喝得晚了些,竟然跑去厨房偷懒,喝了厨娘自己酿的桃花酒,昏了头,才把厢房锁上的。”芳怡连忙下跪,“请小姐恕罪,方云年纪小,是贪玩了些,昨日少爷已经狠狠责罚过她了。”
孟长棋接过话,“我这两个丫头,平日里被我惯坏了,竟犯下这样的错,都怪我治下不严,我已严惩方云,请姐姐莫要生气。”
两人一唱一和,孟知琴也不好再问。
孟长棋和芳怡的话看似滴水不漏,可他不知道的,孟知琴和孙平都是中了那种脏药的,他还以为像孟知画说的那样,只是把两人迷晕,让父亲看到他们二人私会而已。
孟知琴见他有所隐瞒,料定他和这件事有联系,只是此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不好当面戳穿。
“长棋,你的腿伤未愈,还是不要饮酒的好。我先回去了。”刚走几步,孟知琴又停下来,“长棋,你从小性格不若长书活泼,与我和父亲看似不如长书亲近,可是你的才能我和父亲都看在眼里,如今你腿伤未愈,日日夜夜被困在这院子里,文景给你的轮椅也不见你用,姐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你可知道?”
孟长棋心中一痛,却并未搭话。
“我若想为你谋一个金吾卫的文职,虽不能像长书那般盼着日后晋升,但是总好过被困在这四方院里,你可愿意?”
听了孟知琴的话,孟长书内心掀起一阵波浪,心中无比纠结,若不应,难道后半辈子就在这院子里浑浑噩噩吗?
若应了,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是个瘫子,靠着姐姐的关系才能有个活计可以活下去。应,或不应?
孟知琴见她不答,轻叹一声,欲转身离去。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