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观棋阁
“长棋哥哥,你可想好了?”
孟知画坐在桌前,“听说姐姐要带你去踏青,你这腿,踏哪门子的青?她分明是在嘲笑你是个站不起来的废人。”
“知画,我们都是一母同胞,你怎么能这样想姐姐。”沉默不语的孟长棋终是为姐姐说了句话。
“一母同胞?父亲眼里何时有过你我?”孟知画冷哼一声。
也不怪孟知画嫉妒,孟延洲对待子女确实有失偏颇,长女孟知琴在亲爹亲娘身边长大,温娴知礼,虽说算不上能给父亲排忧解难,但是每当孟延洲情绪低落时,与她说上几句话,心情总能好上不少,孟长书活泼机灵,就算是调皮捣蛋也总能给父亲带来些欢声笑语。
而孟知画从小养在刘氏身边,难免有些小家子气,总是计较吃喝穿戴,又被刘氏灌输了些后宅妇人的阴私手段,便总觉得父亲偏心姐姐,更想与姐姐争个高低,久而久之,孟延洲就更不愿与孟知画相处了。孟长棋少言寡语,与父亲也说不上几句话。
“从小姐姐的吃穿用度总是最好的,而我只能挑姐姐剩下的,父亲参加各家宴会也只带着姐姐,京中都知道父亲有个知书达理的大女儿,谁知道家中还有一个不让出门的二女儿?这些我都不计较,可是现在父亲把姐姐许配给李将军,而我只能嫁给员外郎的儿子,还是次子!那往后她就是将军夫人了,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孟知画越说越激动,手中的茶杯重重落下。
“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亲生的兄弟姐妹,我总不能帮着你去害姐姐。”孟长棋长叹一声,这几日他也想了很多,心中还是积了怨恨的。
“我怎么会害姐姐呢,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让她和李将军成不了婚。”
“即便他们成不了婚,你就能如愿嫁到将军府吗?”
“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有办法让李将军娶我。”孟知画好像胸有成竹,伏在孟长棋的耳边说道:“你只要”
孟长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行!这会坏了姐姐的名声!”
“怎会,父亲说员外郎的次子是良配,想必姐姐嫁过去父亲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
“小姐,大小姐也来看棋少爷了。”丫鬟吉祥在门外喊道。
孟知琴在前面走着,墨竹提着一篮子点心跟在后面。
“知画也在呀,长棋,今日心情可好些?我带了些春卷给你。”
“多谢姐姐,我好多了。”长棋勉强露出些微笑。
“明日我约了李将军踏青,你和长书也一起去吧。”孟知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又让墨竹给屋里的罗汉松浇了水,“你日日蜗居在这屋里,连窗也不开,好人都要憋闷坏了。”又转头对孟知画说:“知画也一起去吧。”
“姐姐,我这腿还踏什么青,便不去了吧。”孟长棋怕真如孟知画所说,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不如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孟知画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姐姐好意,今日我身子有些不爽利,便不去了吧。”
“知画身子不爽,不去就罢了,但是你,孟长棋,明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等李将军到了我就来唤你,今日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明日才有力气出门。”说罢孟知琴便走了。
看着孟知琴走远了,孟知画才悠悠开口:“看来明日要委屈长棋哥哥了~”
孟长棋握着被角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关节有些发白,姐姐这是要让所有人看见我是个废物吗?
“明日我也一起去吧,若是孟长书说些什么不好听的,我还能帮你解解围。”孟知画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本不想去看李将军和孟知琴浓情蜜意的样子,总不能明着跟她抢丈夫,但是又不想错过拉拢孟长棋的机会。
——
李文景下令严查户籍,还真查出几个来路不明的。
战勇拿着一纸名单来报,“将军,查到五人没有户籍证明。”
李文景接过名单,“可有其他证明?来此目的可问清?”
“回将军,有两人是经商途径此处,虽没有路引,但通行的人为他们做了担保,我已派人去核对,还有两人说是来京城探亲,路上弄丢了行李,什么证明都没有,我也让手底下的人去核对了。”
见战勇迟迟不说最后一人,李文景疑惑:“还有一人呢?”
“…还有一人,没有任何证明,也没说明来处和来此目的,但是明镜司夏少尊把人带走了…”战勇说的支支吾吾,本来核查户籍就是金吾卫的活,虽然圣上让金吾卫和明镜司一同破案,但是查到疑犯直接把人抢走也说不过去。
战勇看将军脸色不对,赶紧跪下领罚。“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
“也不怪你,夏迎春亲自来要人,你也没什么办法,走,我们去明镜司。”
二人上马直奔明镜司。
“死了?”孟长书听了谢迎春的答话十分不解,“刚被带到明镜司,还不等审问就死了?”
“咬舌自尽。”夏迎春面无表情补充道。
“破庙干尸案我们消息封锁的很好,虽然大张旗鼓的查户籍有些引人注目,但是寻常人根本不会这么快与案子联系上,况且只是询问,远不到定罪的时候,怎么就自尽了?”李文景拍案而起,“怕不是你们明镜司怕我抢功,把人藏起来了?”
“李将军大可去牢里查看尸体。”
李文景有些不耐烦,“那口供呢?口供总得有吧?”
“还不曾审,刚带到牢里就自尽了。”
谢迎春说的越平静,李文景越生气,这样的屁话谁会信?
好吧,查看过尸体后李文景信了,确实是咬舌自尽,没有其他任何伤痕,根据时间推测,明镜司也确实没有时间审问,刚带到牢里就自尽了。
刚有一点点线索,又断了,
李文景走了,谢迎春松了一口气,这时明镜司首尊谢濯走了出来。
“师傅,已经把他打发走了,我们为何要这样?”
“为师有为师的道理,你不用管这么多。”
回去的路上,李文景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难道又是那个小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