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以前他经常四处采药,曾经去过我们与倭国接壤处的深山里,在那里见过一种很奇特的植物。”掌柜看一眼李文景,见他盯着自己,赶紧继续说:“那草只长两片叶子,但是仅两片叶子就有人的手臂那么长,而且只开一朵花,花也只有两片花瓣,花瓣中间就有这么一个种子”
“这就是那种子?”
“小人不敢确认,但光看样子,跟我师父说的差不多,黑豆大小,表面粗糙,有香味,而且底下有个凹陷处,普通植物的种子都是在花瓣掉落之后才有,这草的种子是长在花瓣里边。”
听这描述,应该就是这种草了,“冒昧问一句,您师父还健在吗?”
“就在后边呢,我去给您叫来,只不过他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耳聋眼花,而且这里也不太清楚了。”掌柜指了指脑袋,“官爷,他老人家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您别怪罪。”
不过片刻,掌柜便带着一位老人走了出来。
李文景提高了音量:“老人家,您看看,您认识这东西吗?”
老头眯眼看了看李文景,颤颤巍巍地说:“谢谢啊,我不爱吃点心~”
“我是说这个东西,您见过吗?”
“干果啊?早就咬不动啦~”
李文景哭笑不得,只好又提高音量:“您看看—这东西——认识吗?”
老头这才看见李文景手中的东西,眯眼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连退了两步,“快拿走!拿走!这是要命的东西啊!”
李文景和谢迎春对视一眼,看这反应,一定是认识的。
谢迎春一把抓住老人的腕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事关人命,你休要隐瞒!”老头更慌了,赶紧往后躲,李文景见状,按住谢迎春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
掌柜也在旁边安抚着:“师父,您别害怕,两位官爷就是问一问,您要是认识这东西就给两位官爷说一说。”
老头看看自己的徒弟,又看看李文景,沉思半晌才开口:“哎,没想到几十年过去还能见到这东西”
老人抬眼看着远处,像是回忆起往事。
“那年我采药到了一座山里,不知怎得竟越走越深,快天黑了也没找着下山的路,我怕有野兽,就打算找个山洞先凑活一宿,没想到”
老头姓刘,从年轻就痴迷医药,经常到处去采药,媳妇生孩子都不如他采到好药高兴,所以大家都叫他刘药匣子。
那天药匣子没能找到山洞,却找到一处院子,院里长满了杂草,院墙也塌了一片,看样子像是荒废许久了,他便走进去,想在这里住一晚,但是院子里的杂草太多了,没走几步,他就掉进了一个枯井里。
不知昏迷了多久,等药匣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即便是在井下也是很亮的,他这才发现,井下空间很大,往里走竟然是个石室,里面有很多乱石,再往里一些还有个方形的坑洞。
他近前查看,发现里面长着一株很奇怪的植物,庞大的两片叶子又厚又长,两片叶子中间长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种子,像葵花似的紧紧挤在一起,靠近了闻,还有一丝血腥气。
除此之外,枯井里什么都没有了,井口很高,井壁也比较光滑,没有工具的辅助,想从洞口爬上去根本就不可能。
不知不觉又到了夜里,自己带的干粮早已经吃完,药匣子又饿又冷,躺在乱石后面昏昏欲睡。
“嘎吱——”
突然嘎吱一声,石室的墙壁上竟然开了一道门!门里走进来两个人,药匣子刚想起身求救,听了他们说的话却没敢动,只藏在乱石后面听着。
“您看,双心草就在这里,每个月都按您的要求施肥,长势极好。”其中一人点头哈腰,边引着后面的人走边说道。
跟在后面的人衣着打扮很奇怪,衣服的款式从未见过,而且鞋子居然是木头做的,头上的发髻也很奇怪。
“袁桑,十分感谢!但是下个月,我们天皇就御五十寿了,务必在那之前让双心草开花。”
这蹩脚的话让人听了直想发笑,可对面的袁桑却一脸的恭敬,“织田将军,请您放心,只要今日再施最后一次肥,相信双心草很快就会开花了。”
被称作织田将军的人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带上来!”
两个士兵拖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女子嘴巴被堵上,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走到双心草旁边,其中一个士兵拔出刀,正欲动手,却被织田拦住了,“这最后一次,就由我来吧。”
他抽出自己的刀,划开了女子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腕放在了双心草的花心上,鲜血慢慢滴落,竟然全部被吸收殆尽,女子又惊又怕,晕了过去。
用人血施肥?!这是什么怪东西!药匣子心里震惊
很快,女子的手腕流血越来越少,织田又划开了她另一个手腕放上去。
“织田将军!您看!双心草要开花了!”
只见像葵花籽一样密密麻麻长在一起的小黑种子里,有一颗冒出了头,随着鲜血的滴落,露出的小芽被染红,就像是有了能量一般,迅速向上,展开了花瓣。
织田两眼放光,一脚把女子踢开,回头叫了个手下,“你!你去把双心花给我摘下来!”
手下士兵努力靠近双心草,双手颤抖地去取那朵奇特的小花,谁知刚一接触到花瓣,那花好像有生命一般,紧贴在士兵的手上,疯狂吸取着他的鲜血,
“快拿锦盒来!”手下人赶紧递来锦盒,织田举起刺刀,一刀砍下了士兵的胳膊,士兵痛苦哀嚎,另一只手紧抓着断臂,可断臂处,竟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织田用锦盒把双心花装好。“恭喜织田将军!有了这双心花,日本天皇也得听您的调派。”
“袁桑,谢谢你,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说着,织田拔出刀朝着对面人的脖子划去,“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阿里嘎多!”
对面的人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张嘴只能发出“呵~呵~”的气声,很快便倒了下去。
药匣子在乱石后面目睹了这一切。
那被叫做织田将军的人,显然是倭国的人,被叫做袁桑的人是我国的人,竟然为倭国将军办事,真是丢我们的脸,呵~tui!药匣子心里边看不起倒在地上的人,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紧紧捂着嘴巴,一点声都不敢出。
看着织田手底下的人把双心草的种子、花瓣全都收拾好,跟着织田走出了石室,等石室的门关上,药匣子才敢动一动身体。
“那女子和那个姓袁的两人都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我等了很久没有动静,我才敢站起来去看,那姓袁被割了喉咙,没气了,那女子被放了血,但手腕上伤口不大,只是失血过多,幸好我采的药里有治伤的。”
药匣子把女子扶起来,把嚼碎的药泥敷在女子两个手腕上,撕下一截衣服来包扎,又把一些养气补血的药揉碎,挤出一些汁水来滴进她的嘴里。
天亮了,药匣子把女子挪到太阳能照到的地方,好让她暖和一点,过了半晌,女子悠悠转醒:“你是谁?那恶人呢?”
药匣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女子认真的听着。
“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你呢?怎么会被当做肥料?这双心草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女子是荣城人,因为是阴时阴日出生,所以被抓来,传闻双心草,双叶双心,两片叶子中间是它的第一层花心,是密密麻麻的小种子,众多种子中只有一颗会开出双心花,花中有第二层花心,若以这颗黑色的小花心入药,能让人长生不老,所以双心草又叫不死草,而这不死草需要用人血灌溉,且阴时阴日女子的血为最佳。
药匣子摸了摸胡子:“她说这双心草是倭国人专门为天皇培育的药材,以双心草的花心入药,能让人长生不老,我是不信的,什么药材会用人的鲜血当肥料呢?定是倭国人用来谋害人命的东西!”
李文景皱眉,长生不老药,以人血当肥料?当真是荒唐!若这次的案子真和倭国扯上关系……倭国早已被灭,难道还有倭国余孽?竟然潜入了圣京?
离开了药铺,李文景打算去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