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营地角落的帐篷里,库提公主听到帐篷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耳朵微微颤动,静静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谈话声,她踮起脚尖,偷偷望去:
只见李剑忠打开层层叠叠的布,里面是一颗琉璃挂坠。
琉璃挂坠在闪耀着迷人的光彩,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彩虹般绚烂。
李剑忠深情地说道:“公主,这颗琉璃挂坠是你母亲留下的,她曾告诉我,这颗琉璃具有辟邪的神奇力量。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顺遂。”
“辟邪?!”婉诚公主疑惑地说道。
“公主,此挂坠有一神奇之处。当有光线时,里面的豹尾虎齿人面仙子就若隐若现。”李剑忠解释道。
“哦,如此神奇!”婉诚公主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你看,靠近帐篷这有光处,你看里面这仙子是不是若隐若现!”
“对的,好神奇。”婉诚公主双手接过挂坠,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不停地赞叹道。
“公主,老夫该启程了!”李剑忠声音低沉地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愿多保重!”
婉诚公主哭了起来,跪在地上,说道︰“父亲,你走了,我怎么办?再送送孩儿吧!”
李剑忠扶起她,说道︰“公主,快快起来,你既是陛下的公主,又是赞普的王妃,老夫如何能受得你这一跪,快起来!”
李剑忠见女儿痛哭,也很伤心,说道:“公主,我护送的使命已经完成……”
婉诚跪地不起,拉着李剑忠的手哭道︰“爹爹,请叫我一声雪柔。”
这一说,李剑忠强忍的泪水,终于如决堤般哗哗直流。
自从女儿被赐号婉诚以来,雪柔这两个字就再也没叫过。
他想起了六岁那年背着她逛庙会、想起了眼睛受伤以后端着药服侍他的雪柔………
如今面前这位公主,虽已失忆,但血浓于水,这声爹爹让他心痛不已。
她不仅仅只是他的女儿,她是大唐的婉诚公主,也是图伯国的王妃。
他将女儿扶起来,说道:“雪柔,切记,你是为国远嫁,肩负着维护两国和平的使命,切不可任性,否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婉诚哪里听得进去。
一头趴到李剑忠怀里,依旧哭道:“爹爹,孩儿脑海里好久没出现过母亲的身影了,如今又要与您离别。我心里怎么受得了&34;
李剑忠泪流不止,本来就受过伤的眼睛,此刻只感觉火热滚烫。
“将军,咱们要启程了,不然赶不上威风大将了!”手下来报。
“好,出发!”李剑忠话音未落,便已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雪柔一路急追,追至那块书有“查灵河源,亘古未至”的石碑,再也跑不动了。
她跪坐在草地上,倚靠着冰冷的石碑,喘息着。
随后,她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石碑的背面写下了“河源千载,望父朝夕”八个字。
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雨点轻柔地落在她耳旁,似父亲的叮嘱。
婉诚公主起身想找个地方躲避,但四周除了空旷的草地,无处可藏,她只好拼命地朝营地跑去。
雨越下越大,婉诚公主一个踉跄,不慎摔倒在湿滑的草地上。
此刻,季正洋正在查灵海边散步,思考后续计划,他想:“还是要尽快面见大王,兑现承诺,取得赤珠。”
于是大快步朝营地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名女子摔倒在雨中,那身影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他立刻冲了过去,扶起她,关切地问道:“摔疼没,快让我看看?”
婉诚公主咬着下唇,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她抬起头,与季正洋的目光交汇,两人的目光如同两条溪流在交汇处融合,形成一股无法抵挡的洪流。
季正洋一把将她抱起,用自己的披风为她遮挡住风雨。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雨声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子禾,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婉诚公主啜泣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季正洋心中一阵揪痛,他不忍心看到她如此伤心。
然而,面对婉诚公主的请求,他却陷入了沉默。
“离开,可是我又能带她去哪呢?”季正洋心中苦涩地想着。
他紧紧地抱着婉诚公主,他必须想办法,找到一条出路,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带她离开这个充满束缚的地方。
婉诚啜泣着,不知不觉在季正洋怀里睡着了。
在酒足饭饱之后,颂赞干普心急如焚想要与婉诚公主正式成为夫妻。
他急匆匆冲进帐篷,四处寻找,却发现婉诚公主不在帐篷内。
正当他准备出门寻找时,恰巧撞见两人回来。
他看着季正洋,眼中闪烁着怒火,吼道:“羊正子禾,如实交代,你带婉诚去了哪里?!”
季正洋没有回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婉诚径直向帐篷走去。
“羊正子禾,你给我站住!”颂赞干普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王!”
“大王,请息怒。”一旁的赤德见状,决定抓住时机,借大王之手除掉羊正子禾。
他上前一步,脸上陪着笑,但口中却挑拨道:“大王,羊正子禾如此无礼,明显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更何况,从大唐回来这一路上,他与公主都如此亲近,说不定还有什么隐情。”
颂赞干普闻言,脸色更加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心中转念一想:“新婚之日,沾染血腥不太妥当,不如”
于是,他命赤德端来一杯毒酒,冷冷地对季正洋说道:“羊正子禾,虽然你前往大唐和亲有功,但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大王承诺在先,完成和亲任务,就将赤珠赏赐于我!”季正洋淡定地说道。
颂赞干普听后,哈哈大笑,说道:“这杯毒酒,就是你最好的赏赐!”
季正洋心底一万个草泥马奔腾:“td,利用完人就翻脸,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羊正子禾,还不快喝!”颂赞干普冷冷地问道,“你难道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季正洋无动于衷,他毫无畏惧地说道:“既然你已决定,那日后休要后悔!”
几个卫士见状,立刻上前紧紧地抓牢他的手臂,将毒酒灌入他的口中。
季正洋挣扎着,但他的力量在几个彪形壮汉的压制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渐渐地,他感觉身体被毒酒淹没,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脑海里浮现着穿越后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婉诚公主,他想告诉她,他爱她。
然而此刻,他已经无法开口。
赤德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想:“和亲的功劳,从此将只属于我一个人,这泼天的富贵,我要好生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