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长安城城门口。
风尘仆仆的李平等人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颇有些唏嘘，他们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
长安城距离洛州城足有八百里之遥，六个人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
“我先去皇宫，你们回去等我消息。”
李平没有多言，直接吩咐道。
秦怀道点了点头：“也好，我先去问问我家老爷子是什么情况，你们也先回去打探消息。”
“殿下，诸位兄弟，多谢了。”
程处默虎目含泪，朝着众人行礼。
李平摆了摆手，打马进了长安城。
很快，他便来到朱雀门外。
巍峨的宫城下，两队金吾卫威严不可侵犯。
李平放缓了速度，翻身下马。
“李伯伯许久不见，今日是你负责寻访？”
“拜见楚王殿下。”李君羡急忙上前行礼，“殿下一路辛苦了。”
“李伯伯知道我要回来？”李平奇怪地问道。
李君羡道：“陛下已经有命令，你如果回来了可以直接去寝宫。”
李平闻言若有所思，跟着李君羡进了皇宫。
不多时，二人来到甘露殿前，经过通报之后李平走进殿内。
“父皇。”
看到李世民，李平按捺心中的急切，恭恭敬敬行礼，因为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在。
李平不由得佩服。
不愧是开国之时南征北战过的人呢，房玄龄竟然和他们的速度差不多，若是换了别的文官，只怕路上就被他们超过了。
毕竟，房玄龄只比他们早走了一夜不到。
“去了洛州一趟倒是懂了些礼数。”李世民笑着开口，又见李平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显然是赶路回来直奔皇宫而来，不由地笑了笑。
国事为重，很好。
“你是来问卢国公之事？”
“不错，儿臣认为卢国公虽有责任却并不至于如此。”
李平斟酌着言辞。
他是真怕陈咬金因为这件事情而出了差错。
毕竟，因为他的到来，已经有很多事情被改变。
他这只蝴蝶扇动翅膀改变的东西太多了，那种惶恐的感觉无人可以知晓。
所以他害怕了。
“看来你似乎并不觉得朕将卢国公押入大牢之中。”李世民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平眼神的闪烁。
李平心中一凛，心道果然不愧是帝王。
“不错，儿臣觉得父皇将卢国公关押或许是一种保护的方法，但您应该不至于此，或者说，这也是计谋的一环。”
已经体会过李世民深谋远虑，走一步看十步本领的李平在来的路上就思考过了。
指不定这又是个什么局。
不过他不过来确认依稀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一旁的房玄龄哈哈笑道：“陛下，看来您这瞒天过海之计似乎没有瞒过楚王殿下。”
李世民饶有兴趣道：“你从什么地方看出破绽的？”
“家书。”李平回答道，“那封家书是真的，但又去得太快了，卢国公府邸若真的是面临灭顶之灾断然不会如此，算算房大人达到洛州城的时间，可以预见那封信是早就设计好的。”
“倒是朕心急了。”李世民点了点头，让人给李平赐座，“税银丢失是真的，只不过卢国公并没有被关押起来，正如你所言是让他避避风头，也是冷静冷静。”
房玄龄在一旁接口道：“卢国公丢失税银，船行至距离长安不过三十里的地方就莫名其妙地沉了，此事关系甚大，背后牵扯极多，陛下便定了计谋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主动跳出来。”
李平闻言心中寒意更甚。
无疑，这件事情对于想要北征的李世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在事发之后，他并没有大发雷霆，迁怒他人，反而开始试图将这件事情变成正面的。
税银丢了不假。
但却可以利用这点引出不轨之徒。
那些试图在北征中动手脚的人肯定会忍不住跳出来落井下石，甚至阻拦北征。
“既然父皇早有准备，那儿臣就告退了。”
李平心中长出了口气。
就说嘛！
老爹和这帮人兄弟一起打天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杀人呢。
不过以后要多加小心，这心眼子实在是太多了。
“等等！”李世民叫住要离开的李平道，“既然回来了，那就替朕去做一件事情吧。”
李平闻言面露难色：“父皇，儿臣这星夜兼程还没梳洗过，您这样是不是过分了呀！”
“无妨，宫中不缺你梳洗的地方。”李世民轻笑道。
“不是父皇，要不，我还是先回趟家吧？”
“你小子在洛州办事不力，这个时候还想跑？”
李世民轻笑道。
“这批税银关系重大，你小子一向是鬼点子多，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捞上来。”
“这事啊！”李平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让我查凶手呢。”
不得不说，此番洛州之行让他有些郁闷。
他是真的不想和隐太子，世家对上了。
那群老狐狸真的是太可怕了。
做事滴水不漏，他又不能够破坏规矩下死手，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的。
“敢问沉船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李平打算先了解一下情况。
“税银丢失的时候在夜晚，大雨瓢泼，沉船之时不辨方向，等到第二天获救之后再想找到之前的位置已经做不到了，只有个大概。”房玄龄回答道。
“怎会如此？”李平不解道，“按理说熟悉水性的人不至于找不到位置吧？”
“殿下有所不知。”房玄龄解释道，“因为走得急，跟着老程护送的士兵不谙水性。”
李平挠了挠头，事情有点麻烦了。
杜如晦接口道：“如今已经派人在大致上的范围寻找了，可惜一无所获，而且渭水多泥沙，就算是找到了位置，如何打捞也是件麻烦事情。”
“行，我回去想想。”
李平应下此事，但如何办理还需要琢磨。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十日为限，你的时间不多。”
“儿臣明白。”
待到李平离开，李世民若有所指道：“这孩子不一般呀！”
杜如晦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臣近日去渭水边，看到太子殿下也在。”
“承乾？”李世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北征后再说吧，朕还没那么早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