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下,雨仍然未停。
刘霖飞一声令下,在场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才将叶、沈两家的人全部带走。
沈筠怡倒没有什么抵抗行为。
但她的父母,却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特别是沈筠怡的父亲,都快被吓尿了。
沈筠怡的母亲,吓得头晕目眩。
沈飞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旁人不知道,他的父母却都十分清楚。
七年来,沈飞宇偷偷将那些存于叶家古堡的国宝,以偷梁换柱的方式,卖给了各方大佬。
所得利润,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沈飞宇还唆使韩德荣秘密杀害了叶金凌。
这些罪名若都逐一查实,沈飞宇被枪毙百次都算少的。
沈飞宇的母亲名叫李淑娴。
品格却与淑娴二字没有一毛钱关系。
平时在江海的太太圈跋扈惯了,如今即将身陷囹圄,必会成为江海太太圈的一大笑柄。
李淑娴强压着内心的恐慌,晃了晃身旁的沈筠怡,一派梨花带雨的模样。
“筠怡,你倒是说句话呀,现在可怎么办啊!你哥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妈也不活了!”
“对了,你不是说,若轻已经醒过来了吗?你快给她打电话!”
“她给叶无天生了一个儿子,你向她求情,让她跟叶无天说说,叶无天一定能饶了你哥!”
沈筠怡惨白的脸上变得铁青一片。
“我就是死,
也不可能给沈若轻那个贱女人打电话!”
“而且你是被吓傻了吗?那个贱女人昏迷七年,刚刚醒转,还神志不清,哪会用什么手机!”
李淑娴哭着埋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她较劲!这样,你给医院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若轻,今天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被带去特勤局,不然一切都完了!”
沈筠怡一拳砸在了车座上。
“闭嘴!让我静一静!”
李淑娴吓得不敢吭声了。
沈筠怡的父亲虽已被吓得气若游丝,却还是开口劝了沈筠怡一句。
“怡,打吧,给你姐打电话,人命关天的大事,就别要脸了。”
沈筠怡气得浑身发抖。
“我已经说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但很快,沈筠怡就被打脸了。
她虽然没有给沈若轻打电话,却给江海的一些金牌律师打去了电话。
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接听。
直到特勤车辆即将抵达特勤局大楼的时候,沈筠怡才不得已打电话给江海中心医院的二十八楼。
得到的回复却是……
沈若轻已经出院了,联系不上。
沈筠怡彻底慌了。
蓦然大叫。
“我要见叶无天!我要见叶无天!”
没人理她。
此时,叶无天已经扛棺东去。
因为在叶家陵园的东边,有一座绿意葱葱的青山。
山顶处,桃花遍野。
细雨零
落,桃园更显芳华。
叶无天止步于桃园深处,站在了一棵生长最为茂盛的桃树下。
将石棺放下,然后从跟来的裴紫东手中,接过一把铁锹,掘地三米。
埋棺后,叶无天又将墓碑立于坟前。
跪地,九叩首。
叶无天的身后,皆是戎服之士。
同样叩首。
国老闻登真,自然也在场。
脸上却再无嬉笑之意,变得肃穆起来。
与叶无天一样,闻登真行了跪拜之礼,然后转身遥遥望去。
将近三万的江海戎部精锐,齐齐跪在地上,气势如虹!
曹战阳、裴紫东等这些百将谱上有名的将领,同样的跪在地上!
闻登真所看到的,无外乎四个字。
义薄云天!
叶无天看着这些身着戎服的男儿们,不禁动容。
“七年了,你们还是一样,不枉我当初,与你们歃血为盟,征战沙场!”
曹战阳虎泪落下。
“而今,海内升平,我等,再无法回到过去,与青帝驰骋边疆!”
叶无天看了曹战阳一眼。
“都起来吧。”
曹战阳携同江海戎部所有精锐,齐齐站了起来。
叶无天再次开口。
“边疆虽无战事,兵者脊梁不可失,儿郎们,全部归位。”
众人久久不语。
曹战阳开口。
“那,青帝呢?”
叶无天没有犹豫,伸手指了指地面,只说了一句。
“我在,而且,一直会在。”
曹战
阳这才露出笑容。
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忽然喊出一句。
“青帝,听闻嫂子给您生了个带把儿的,但您和嫂子好像还没有领证呢,这属于无证上岗了,我等何时能讨一杯您的喜酒呢?”
这话落下,桃园内,哄然大笑。
叶无天也是蓦然一笑。
“有消息,通知你们,到时候大办一场,不过有一点,来了,带着嘴就好了,不要带礼物!”
裴紫东冒出一句。
“不带礼物怎么行,到时候,兄弟们的礼物都列个单子,我家钱多,这都是小事!”
叶无天指了指裴紫东,一阵好笑。
片刻后,热热闹闹,全都散了。
叶无天走下山。
还赤着上半身的闻登真跟在后面,像是霜打了的老茄子。
雨滴落在闻登真的身上。
有些冷。
闻登真抬手挠了挠后背,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青帝,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这么大年纪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叶无天迟疑了一下,开口询问。
“你认沈筠怡为义女,是怎么回事?”
闻登真老脸一红。
“沈筠怡是我小女儿的同学,而且,她这些年也是帮了我们老闻家不少忙,不过我承认,我,我大意了,下不为例!”
叶无天皱了皱眉。
“你小女儿?你八十还能生?”
闻登真叹了口气。
“唉,没办法,二婚的时候虽然七十了,老当益壮,
毕竟也有点内家功夫,当然,我那内人啊,也不是啥小姑娘,结婚的时候都四十了,五十的时候给我生的,我说我不生,不行,非得缠着我,闹,不管不顾的闹,我这心脏是真受不了。”
“青帝,那个……听说若轻姑娘已经被你救过来了,牛逼,是真牛逼,你治治我吧,最近啊,老是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吧,还没什么精神,我感觉我快死了,你再给我续几年命,舍不得死,辛苦了一辈子,还没享到什么福呢,不能就这么……”
叶无天实在忍不了闻登真这么絮叨,抬动脚尖,拔地而起。
这一幕,差点没吓死闻登真。
夜里八点,叶无天,前往了叶家祠堂。
去请母亲韩婉儿的灵位。
但刚步入叶家祠堂外的院落,便看到沈筠怡正跪在祠堂一间偏房的门口。
与她同跪在偏房门口的,还有她的女儿叶双双。
只是,沈筠怡正在狠狠的扇打着叶双双,嘴里还厉声训斥着。
“哭,你哭的越大声,妈妈就越安全!不然,你哥那个狗东西,非得打死妈妈不可!”
“哭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的劲头都上哪里去了?”
说着,沈筠怡力道更大,又是狠狠一记耳光。
也正是因为这一记耳光,叶双双“嗷”一声哭了出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捂住了耳朵。
血,从叶双双的耳朵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