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大殿内张灯结彩,长长的红色烟霞罗织挽成大朵大朵的华丽牡丹垂悬在天花板、墙壁之上,艳丽的囍字用的是撒了真金粉末的金箔红绒纸剪成。1件件华贵的翡翠屏风、唐代5彩官窑双耳瓷瓶、精雕细琢的美人靠椅、罕见的蓝绿孔雀翎羽织成的暹罗遮阳扇……流水1般地早早搬进了大殿内,搁置在各个角落。
宫女们每人都得分发了1件精致的红色绫罗绸衣,两只东珠剪绒花,小太监们则是每人都穿了崭新的红色细棉布袍子,腰上缀着双喜小金鱼坠子,这些都是此次来雁归山的人独1份儿的赏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其他宫中的人。柳辛竹和易成楠此刻端坐在屋内,身后是已经做好撑在架子上的嫁衣。衣架子上是1件绣着大朵凤穿牡丹鲛珠纱红霞罗宫装,缀细碎金色南珠的袍脚逶迤拖地,外面披着1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流云花纹,宽袖各自垂着长长的屺罗翠软纱罗,纯金篾成的金线勾出精致轮廓,软软坠地,在夏日清风的吹拂下,如烟似雾的飘荡,整件衣衫在月光斜照下仿佛整个笼罩在雾气里,神仙妃子的宝衣也不过如此。
更别提那1顶放置在梳妆镜前的华美凤凰珠冠,精致美丽的令人摈吸。
换上了这1身的柳辛竹更是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莞尔娇羞。
1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好像十5是满街的花灯。
如玉的美人儿,如厮的美景,易成楠却没甚得性质,只半眯着眼睛1副似睡未睡的样子瞧着柳辛竹。世间皆知当今皇上不爱美人儿,爱的是那俏郎君。自己也没必要去装腔作势演1副着迷的样子,虽说柳辛竹这副打扮还说得过去,但也就是那副样子,没甚得新奇。
还不如……不如那日女装打扮的洛萤萱。
想到那日洛萤萱那样1副被迫女装打扮的样子,易成楠感到几分的好笑,无言的笑了出来。柳辛竹回头1瞧墨色玄衣的公子坐在椅上,半倚着身子,1副懒散模样,笑意藏在眼角眉梢里,整个人没了半分的警戒,触手及可入怀。柳辛竹笑得羞涩,眼睛大睁着,小鹿1般的瞳子仰视着易成楠,不好意思的羞涩开口道:
“皇上这样看着臣妾做甚,臣妾着实害羞呢。”
说罢伸出水葱似得玉指拽着易成楠的衣角扯了扯,笑的娇媚。
心中想着东西蓦然被打断,易成楠徒生了几分怒意和不爽,将衣角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取出。却看她从袖中掏出了1个荷包,龙凤呈祥的样式,却是用金线织得,针脚极密。那布料……似乎也是不同凡品。
“皇上……这是臣妾特地给皇上绣的荷包,香料是臣妾自个儿配宁神静心的方子。”
易成楠从她手中取过,仔细端详了1番。香料是名贵的香料,这更贵的却是这香囊的料子……千金1匹的云梦锦,只产在江南,每在2月进贡。
“你用的这料子可是那云梦锦?”
“皇上好眼力,确实是云梦锦。”
柳辛竹似乎是踌躇了1下,继续对易成楠道:
“这是臣妾娘家特地弄来的,快马加鞭从江南运来的。”
易成楠内心冷笑了1声,2月进贡的云梦锦他柳家十1月十1月就得上了,这嘲讽的未免也太明显些了。他拿过那香囊仔细端详了1会儿,口中道:
“竹儿香囊做的极好,绣工花色皆属上乘。”
“前几日来了1班天津的戏班子,戏比皇家专用的都好。尤其是哪1出《狸猫换太子》竹儿不如就和朕1起吧。”
柳辛竹喜不自胜,脸上也是1副欢喜娇羞的模样。
剧院。
“诗曰:
纷纷5代乱离间,1旦云开复见天。
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寻常巷陌陈罗绮,几处楼台奏管弦。
天下太平元事日,鸯花无限日高眠。”
……
易成楠和柳辛竹坐在台下听的就是这1出《狸猫换太子》,可台下之人却是貌合神离,听的是1出戏,心却想着两个地儿。
与此同时,洛萤萱。
两位正主走了,这收拾残局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洛萤萱头上。她手中正小心整理着刚刚脱下的喜服,手中的喜服光华夺目,正主相携着看戏,留下自个儿1个在这儿收拾残局。
“唉……”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与前尘,无人陪我顾星辰,无人醒我茶已冷,无人听我述衷肠,无人解我心头梦,无人拘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洛萤萱手中不断收拾着,手上动个不停……原本散乱1堆的各种首饰衣服逐渐整齐起来,规整的放回了原处。收拾完整间屋子,洛萤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望望了窗外——外面已近黄昏,他们2人看来是不会回来了。
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1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1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1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过了1会儿,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山峦的头,向大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这就是美丽的晚霞。太阳显示了自己的美容,快活地1跳,消失在西山背后了。暮色已经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皇上,请您跟我们走1趟。”
台上1身梅红掐腰水云锦簪额寰双羽翎毛唱旦角的“女子”从袖中抽出1把软剑从台上1跃而起,向着易成楠的方向1跃飞身而去。
柳辛竹1下被这场面吓着了,紧拽着易成楠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本是全身心应对着这局面的易成楠1下被分了神,向后倒退了1步,伸了1只手护着柳辛竹。就这1瞬间的空当,那举着剑横冲过来的绯衣旦角便已横到了易成楠面前。
“皇上小心!”
伴随着柳辛竹的惊叫,那直击心口的1剑被易成楠挡下,生生扎进手臂中。玄色的衣袖被沾湿,隐隐看出些血的颜色。易成楠赤手空拳1边抵挡着那人的攻势1边护着些柳辛竹,1瞬间力有不逮。听到内里的打斗声和柳辛竹的尖叫声皇帝身边随侍的亲卫队赶忙跑进剧场内,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台上演得这1出大戏早已演到了台下,那些戏子演员全都飞身下来呈4周包围着易成楠和柳辛竹。
“皇上,您没事儿吧?!”
易成楠和为首那人对峙着,来不及时间分心应对,开口向亲卫队道:
“来不及了,快来人护住柳千金!”
包围着易成楠的其中1人对那绯衣旦角道:
“主上,来不及了!我们得快些动手!”
为首那“女子”眼看久易成楠久拿不下如今形势于他们已经没什么优待了,眉头紧皱,转头对周围人道:
“强攻,阵起。”
霎时间原本站位还略显松散,亲卫队有机可乘的阵型变得密不松散……狂风大作,以人为阵,这布的阵是——遣魔阵。
“皇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