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楠端着1杯茶,已经凉透了。他语气轻松,只是简单1个问句,却足以让听之便洛萤萱触目惊心。
“易兄此话您说得,我却说不得。易兄此意……”
洛萤萱笑了笑,朝着易成楠璨然1笑,露出了1口大白牙。
“……可是要将萤萱,推到那阿鼻地狱去?”
洛萤萱伸手将易成楠手中的杯子抢过来,1口将那杯中的茶水1饮而尽。茶很苦,凉透的水已经将茶香消了个干净,喝到嘴里先是苦涩,等到全都咽下去了,便又是青橘酸涩的味道。喉中口中溢的满都是。
伴君如伴虎,可她总是想扯那老虎的须子。
易成楠往那杯中再添满了茶,却是没有再放那小青橘子,他将茶递给洛萤萱。口中道:
“朕……这些日子得了些江南新摘的雨前龙井,赏了6宫,却想起你还未喝过。这新摘的茶叶,甚是甘甜,萤萱你说不定喜欢。”
“你明知我者每日喝的都是普洱茶,这杯中你刚添的也是普洱。却为何要让我喝那绿茶?”
“我喜欢,你……”
易成楠的话还未说完,却听见1阵喧闹,原是有那大胆之人闯了进来。话还未说完,便噎在了喉中。
洛萤萱便只听清了这1句“我喜欢你。”当真是好笑极了,当今皇上喜欢1个男人,可惜自个儿却是个女子。
洛萤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外头熙攘,护卫忙着拦那趁乱涌进来的人群,吵闹的很。她看着易成楠,没有任何的表情,认认真真1字1句道:
“这事,我答应了。”
洛萤萱不知道易成楠听到她说的话没有,可是自己答应了,便1定会做到。
“小心些,别暴露自己。若是不行,便立马终止,莫要伤了自己。”
洛萤萱没有笑,相反拂了拂鬓发,掩去了眼中的动容。
“易兄你那雨前龙井,何时能我送来尝尝?”
……
某日,孔子学院。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洛萤萱等在门外,她身边跟着的小仆已经混进了学子之中,充做学生。为的就是那日易成楠所托之事,身边同龄人说的事情,总是进得去些心里。
书院内。
“诶,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几日的朝政当今皇上已经缺席好几次了。”
“为什么啊?想不到当今皇上竟惫懒至此。”
刚刚说话之人便是洛萤萱派过去安插在学子之间的探子,陈小2犯了失心疯后便1直由他代为伺候,倒也算得上机灵。此时他却在心里默默腹诽了1句:“原来你们这些整着救国的读书人也不知,如今的国情形势啊……1群溜嘴皮子的酸书生。”
脑中浮光掠影般快速想过这些,那小厮眼球滴溜溜1转,继续说道:
“你有所不知,不是皇上惫懒……而是”
他话未说完,伸伸手示意那人凑近些,旁边1直听他两人说话的人也赶忙着附耳过去,生怕少听点儿什么。
“而是当今太后,牝鸡司晨,意图改朝换代当女帝……”
人群沸腾了,整个班里窸窸窣窣的讨论这些事。
这可是国家的大事,可不比那些市井流言、小道8卦有意思多了……什么有意思,我们可是有志青年,自然是要为国家兴盛而忧患。
看到这个效果,洛家的那小厮笑了笑,继续道:
“大家可别不信,如今皇帝势微,太后,皇帝被太后压制至今。这些大家可是都知道的,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太后早就动了自个儿称帝的念想,憋了这些年,太后终于动手了。这东元国,怕是要跟1个女人姓了。”
此话1出,原本躁动的人群找到了新的话题,更加热烈而躁动起来……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洛萤萱走了进来,她是在这儿带着些课程的。
“不管是上至国家大事,下到课堂学院大家都要秉持着,无所不能、长生不灭,有辩证法的因素和无神论的倾向,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提倡道法自然,无所不容,无为而治的大道无为思想。”
“大道无为”对现在这群义愤填膺的学生来说,可就不是大道了,而是——无能。洛萤萱对下首的各学子微微1点头,继续讲课: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馀;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
已经没人听她讲课了,洛萤萱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事儿1传十,十传百,1夜之间京城学子皆知。
于此同时的洛萤萱正坐在躺椅上,半摇着扇子吃着水果捞,听小厮汇报打听回来的消息。洛萤萱舀了1勺子水果塞进嘴里,咋了咂嘴,水果捞里几乎没有奶味儿只有水果本来的味道,这个时代没有奶油她只能用牛奶代替奶油,兑些蜂蜜……这味道就自然差了大半。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天色渐晚,灰色阴凉的气息在哪孤独的树叶杂草之间徘徊。1次次摇摆间夹着1丝阴风吹袭。
人们急急忙忙往家中走去,路过朱雀大街却看见1队整整齐齐排列的学生,迎着风雨来前的狂风,1步步向前走去。
大风将他们手中举着的旗帜4意刮擦。白的布,黑的字,浓墨重彩,4个大字书与旗上“太后还政”。
风更大了些,雨1瞬间全部落下。天空青白,身后那些建筑好像都被研磨成了最可怖的洪水猛兽,嘶吼着带走时间,带走1切,绝望1般去撕扯铅块似的积云。
整个世界都是雨,可是胸口的疼痛却泛滥成灾,叫嚣着去解脱。
人们急急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不再如往常1般等着1场好戏,家中未收的衣服、苞谷原比1场戏来的重要。
那群学生举着旗帜愈发1步步向皇城走去,已经走过了朱雀大街的1半,他们手中的旗帜飞舞,那领头之人洛萤萱认识:是孔子学院的学生,名叫宋青。
走在最前方的宋青,举高了手中的旗帜,汹涌袭来的风瞬间将黑字白底的旗卷在其中,宋青首先振臂高呼,领着后方成百上千的学生喊道:
“太后,牝鸡司晨,意图改朝换代当女帝
太后还政,归政皇帝!”
听到宋青的话,走在他身后的学子们个个仿佛如有神助,也像宋青那样,举高了手中的旗帜,大喊道:
“太后还政,归政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