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戌时，梆子声敲过一声后，祁晏又大步来了此处。
柳嬷嬷在院外跟他禀报了沈菀今日的情况，思忖片刻后还是把避子汤的事情也一并告知。
“这是府里的规矩，且是太太特意吩咐过的，奴婢们真不敢懈怠。”
祁晏负着手皱了皱眉，不过须臾后就稍稍点头：“照规矩便是。”
想了一会又问：“她是何反应？”
“娘子很识大体。”
祁晏闻言霎时面色阴冷，她何时是个识大体的，分明就是不想为他生儿育女罢了。
也罢，事到如今，他还跟她谈什么情分，她都敢背着他跟别的野男人跑了。
沈菀正想让人去找秦越，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刚想伸头出去瞧，便见祁晏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从外面走进。
此次与以往不同，沈菀对他又有了其他方面的恐惧，猛地见到那张脸后，便生理性的汗毛倒竖，连连仓皇倒退。
她属实是怕了。
祁晏不意她会如此，下意识地两手捞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凌空抱起，随即二人视线持平。
沈菀还没从这个角度看过他，长眉凤目，鼻梁高隆，薄唇红艳，的确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按理说她不该厌恶这样的美男子才对，但是如今看着那双眼睛难免就会想到昨夜他是如何施暴的。
原来并不是对方长得好看，就能抵消这种被蹂躏后带来的恐惧。
沈菀转过头去，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
她这么一副作呕的样子让祁晏脸色顿时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将她放下，随后也不管人能不能站稳，便自顾自地走上案前。
柳嬷嬷等人忙来将人从地上扶起。
屋里没人敢说话，因为祁晏冷骇的模样是个人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佳。
沈菀慢慢从地上起来，找了个绣墩坐下，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素来理智，又十分自洽，知道她再怎么害怕厌恶眼前的人也无用。
毕竟沈伯游的事还没完，她只要在这里一天，她就要护着家里的人一天。
过了好一会，等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沈菀才轻声开口说：“我要见我父亲一面。”
祁晏一言不发地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脸色越来越冷，昨夜的事还没了，今天又跟他提条件！
“我要知道父亲他安然无恙，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继续配合你。”
“你配合本督什么了？”祁晏冷哼一声，想起她昨夜在床榻间的推拒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真的配合，此刻就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本督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苦大仇深！”
沈菀微微侧身，跟他说不通，或许在他看来，无论是妾室还是外室，每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乖乖在家等着夫君回来伺候。
从小到大，男尊女卑，女人为男人附庸的思想，早就深深刻进了祁晏脑子里。
在他眼里，她被夺了身子就应该成为他的所有物，或者在这之前，只要他想，她就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正妻不得夫君的宠爱，或凭自己的背景，或凭自己的手段，还能在内宅生存。
一个小妾，此生唯一的指望就是得宠。
也别想着往上升，升来升去都只是个妾
可她不会将这些告诉祁晏，因为那是白费力气。
这些脑子抽了的话他不需要。
“你让我见父亲一面，以后你想如何……都可。”
祁晏闻言握着杯子的手一颤，面上一丁点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声音有些不自然：“当真？若是还像昨夜那般，本督会觉得扫兴。”
“不会。”
清了清嗓子，祁晏道：“沈伯游今日被抓去大理寺问询，本督已经授意他们，不会动用酷刑。若他们没问出什么来，那么此刻，你父亲应该在家中了。”
“过几日吧，等此事过去，不那么打眼了，本督自会让你见他。”
“几日？”
祁晏眼中划过一丝不耐：“最少十日。”
太久了，沈菀摇摇头：“那我能否见见丹枫？”
“可。”
沈菀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人也放松了下来。
当夜，小红和柳嬷嬷就在门外听了半宿的“菀儿”“娇娇儿”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支离破碎的哭声。
柳嬷嬷早已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只不过这些词出现在一向克制冷静的世子身上，的确是怎么听怎么违和。
小红年纪小，只有十四，还未通人事，臊得满脸通红。
叫了三回水后，里头终于是没了动静。
满头青丝倾洒在榻间，沈菀眼神空洞地盯着帐幔。
“如何？”
祁晏一只手撑着脖颈，另一只手反复流连眼前之人的羊脂玉体，情事过后的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些许的慵懒性感。
他不知道他这副洋洋自得的表情落在沈菀眼中仿佛就像是在吹嘘自己多么厉害似的。
然而呢？
沈菀在心里呵呵了一声。
罢了，不过就是一副躯壳而已。
他想要尽可拿去，她不会在这种虚无的贞操上面纠结太久。
“嗯。”
敷衍两句后，沈菀无力地闭上眼睛。
“……”
倒是祁晏独自在那琢磨了半晌她这句“嗯”代表了什么，当下就打定主意让秦越明日给他搜罗一些书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