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敖王子,此举不妥。”魏玠一只手稳着那匹马,防止昭华摔下来,一只手挡着蒙敖,阻止他再碰昭华一下。
他宁和的目光,沉静如深海,能容得下万物,却容不得一粒沙子。
温润的背后,是阵阵寒意。
蒙敖冷傲地瞧着魏玠,“魏相,你是在教训谁……”
啪!
昭华下马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此举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挨了打的蒙敖更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你!你敢打本王?!”
昭华脸色冷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本公主乃嫡出,岂容尔等欺辱!
“王子方才的所作所为,是在打谁的脸!
“皇宫重地,就敢当众轻慢于本公主,简直没把我天启放在眼里!
“难道在你们大漠,便是这般没规矩的吗!
“别说打你,就是治你的罪,都是可行的!”
她眼中的厌恶格外明显,像咸涩的海水,将蒙敖淹没在其中。
蒙敖头一回挨了打没法还手。
眼看着她离开,他只能站在原地火冒三丈,还无处发泄。
昭华走后,魏玠对着蒙敖行了个微礼,随后也告退了。
蒙敖的近身侍卫满脸惊愕,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
“王子,那昌平公主怎敢对您动手!”
蒙敖那舌尖顶了下腮帮,眼底泛着森冷。
“那女人……本王要定了!”
他会让她臣服于自己!
皇宫僻静处。
魏玠追上昭华,拉住她的手。
“打痛了吗?”
昭华实在没想到,那蒙敖如此野蛮无礼。
更没想到,马场那些宫人,没一个上前帮她的。
如果魏玠再晚来一步,后果不敢想。
“一帮软骨头!”昭华有气就当场发泄了。
随即又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宫外见吗?”
魏玠一边轻搂着她打过人的掌心,一边解释。
“散朝后,皇上召我议事,耽搁后,出宫得晚了。
“正巧见阿莱匆匆忙忙的,才知道你被那蒙敖王子带走了。”
“不提也罢。”昭华这会儿还没消气。
正事要紧,两人一前一后出宫,又在宫外相见。
昭华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宫后没多久,蒙敖又受伤了。
马场里,蒙敖骑的马发了狂,带着他冲出栅栏,四处狂奔。
哪怕蒙敖有再好的御马技术,也无法驾驭一匹疯马。
他勉强撑了一刻钟,最终还是被甩下马背。
太子亲眼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诡异。
寻常那马十分温驯,从未如此癫狂过。
“快去传太医!”
蒙敖摔在地上时,目光冷飕飕地盯着那匹马。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他来天启后,第二次莫名其妙受伤。
上次是在狩猎场。
一定有人在暗中害他。
能够从诸多兄弟们脱颖而出,蒙敖也经历过激烈的明争暗斗。
若是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他早就死在那些兄弟手里了。
近身侍卫过来扶他,被他一道犀利的目光震慑住。
“去查一查,昌平公主的相好是谁!”
蒙敖意识到了,两次受伤,似乎都与昌平有关。
而此时,昭华正与魏玠在一起。
他没有直接告诉她,有关金彦云的事,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坐了半个时辰的马车,他们抵达一间林中竹屋。
这儿静谧祥和,院子里喂养着一些家畜,堪称一片乐土。
昭华惊讶地发现,这院子的主人竟是清山居士。
当初她回到天启后不久,就在宫中见过他。
彼时,他受父皇的邀请,来宫中讲学。
此人曾经做过西祁的国师,如今周游各国,是许多国君都想留下的大才之士。
可是,他怎么会窝居于此?
昭华感到困惑,下意识看向魏玠。
清山居士是他的授业恩师,他总该知道吧。
“都坐吧。”清山居士十分随和,完全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很快,昭华便知道魏玠为何带自己来此了。
他们应该早就谈过,所以清山居士一开口便是。
“那位很可能就是西祁的二皇子。”
昭华略显茫然。
谁?
金彦云吗?